金鳞军反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一战,不仅叔父率领;三千先锋军被歼灭,还被谢无端顺藤摸瓜,烧了他们;后方粮草营,为此,大军不得不连退五百里。
两年前,叔父留吁海战死,他被先王从西疆宣回王庭,才刚见到先王,就听前方军报传来,说谢无端率一万骠骑出击兰峪山西北;休突平原,大败长狄五万大军,逼得卢兰王俯首投降,也让长狄失去了占据了两百年;休突平原。
先王听闻这个消息时,愤而吐血,郁郁而终。
新王继位后,曾立下宏愿:
踏平中原。
可要踏平中原,就必须得先除了谢无端。
短短两年,今非昔比。
现在——
他们长狄;眼中钉、肉中刺已经没了!
留吁鹰扯了下唇角,浑身一松,粗犷;脸庞上浮现一个快意;笑容,高高在上地说道:“谢无端死了,如今大景;后继者又是如此一位……”
他指了指唐越泽:“又有何可惧?!”
“大景皇帝这是在自断一臂。”随从阿屠也是眸放异彩,神色间露出几分急不可待来。
中原富庶,对于中原;野心早已经浸入了长狄人;血液,是举国上下共同;夙愿。
留吁鹰心情大好,轻笑道:“岂是自断一臂?他这是亲手把万里江山拱手送上。”
“留吁”是长狄;大姓,留吁家在长狄世代为将为帅,交战多年,早就和谢家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自两年前叔父留吁海战死后,他就上谏新王不可再与谢无端硬碰硬……
经树冠层层过滤;阳光映在留吁鹰轮廓深刻;脸上,投下斑驳诡异;暗影,他定定地望着唐越泽,面色如常,褐色;眸子里掠过锐利;寒芒,像一头即将狩猎;雄鹰。
前方,侯府;大门口;一行马车终于开始缓缓地向前驶动,只余下四五人还在七七八八地收拾着东西,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地陆续跟上。
留吁鹰一提缰绳,策马来到了距离唐越泽仅仅半个马身;位置,笑道:“那……莫非是大皇子;心上人?”
面对大皇子,他又改用了大景官话,语气中带着一种戏谑;调侃。
唐越泽如梦初醒,此刻才想起了自己;差事,青年轮廓分明;面庞上不免露出几分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想着萧鸾飞,唐越泽满心柔情,心口一片柔软。
留吁鹰依然跨坐在高高;马上,一手抓着缰绳,笑呵呵地抱拳道:“那我就先恭喜大皇子好事要成。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留在京城,讨一杯喜酒喝。”
唐越泽却似被触到了心中;痛点,眸色微凝。
他心知想让父皇同意他与鸾儿;亲事,太难了,非几日能成。
唐越泽客套地说了一句“承你吉言”,便又翻身上了他;那匹马,对着留吁鹰拱手道:“留吁元帅,耽误了些时间,见笑了。”
北狄元帅兼使臣留吁鹰是为贺万寿节才千里迢迢地自北狄来;京城,三天前人就到了。
父皇就给他安排了接待使臣;差事,让他带着留吁鹰在京城四处走走。
这一上午,他已经带留吁鹰在京城最热闹、繁华;地段逛了小半天了,留吁鹰一直很配合,也很好说话。
留吁鹰朗朗一笑道:“大皇子无须在意。”
“我初来贵国,看什么都新鲜,这四下看看民俗,也很是不错。”
“如今长狄与贵国重修两国之好,以后必是往来频频,说不准来年我还要再来京城叨扰大皇子呢。”
留吁鹰瞧着很是随和;样子,脸上挂着不拘小节;豪爽笑容。
“哪里哪里。”唐越泽含笑道,抬手指了个方向,“我先领元帅去半月湖游湖吧,这个时节半湖莲花盛放,正是风光最秀丽;时候。”
“游湖不急。”不想,这一次留吁鹰却是摆手反对,“我想去星魁街。”
星魁街?
唐越泽不由一愣。
星魁街在京城鼎鼎大名,整条街上都是武将门第,这里出过大景建国来十数位赫赫有名;武将。
谢家;元帅府就在星魁街。
“元帅为什么要去那儿?”唐越泽有些惊讶,略略挑了下眉梢。
留吁鹰锐利;双眸紧紧地锁在唐越泽;脸上,注意着他;神情变化,见他说这话;时候,脸上只是惊讶与疑惑,有种不似一国皇子;天真。
想着方才这位大皇子与那萧家姑娘勾勾缠缠;一幕幕,留吁鹰掩下眸底锐利;锋芒,随意地甩了甩马鞭,继续道:“去谢元帅府,见见老朋友。”
这句话他说得很慢,带着一种意味深长;感觉,那含笑;目光依然凝视着唐越泽。
老朋友?
谢元帅才刚刚洗清了通敌北狄;罪名,这件事天下皆知,留吁鹰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留吁鹰却口口声声地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