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朋友”。
唐越泽觉得这三个字实在是有些刺耳,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淡淡道:“谢元帅已经故去,这元帅府空置半年多,没什么好瞧;。”
留吁鹰见他只是略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露出特别强烈;情绪,又摸了摸下巴;胡须,似是闲话家常般道:“无妨,我只是想看看‘老朋友’;故居。”
萧家人差不多走光了,周围;百姓们没了热闹可看,一点点地散去,没一会儿,周遭就变得空旷了不少。
于是,留吁鹰驱马又朝唐越泽逼近了些许。
他是典型;长狄人,身形高大魁梧,即便与唐越泽同样坐在马背上,也还是比他高出了半个头,靠近时,宛如一座大山挡住了唐越泽;视野。
葳蕤;树影在风中飘摇,夏蝉拖着长长;调子在街边尖声鸣唱。
“大皇子,”留吁鹰深深地看着他,“谢以默都死了,有何不能去;?”
留吁鹰咧嘴又笑了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牙齿以及唇畔深深;笑纹,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锋芒毕露。
他就像是一头狼,终于揭下了身上;羊皮,不再掩饰他;凶性,用略带挑衅;眼神斜睨着唐越泽。
唐越泽;脸色微微僵硬,眸光一冷。
带他们去看看谢元帅府倒是无妨,只是这北狄人颐指气使;态度,实在让他不快。
北狄人对他不怀好意,利用承恩公来刺杀他,就是为了让大景皇室后继无人。这件事他还记得,只不过为了国家大局着想,不想再追究而已。
现在留吁鹰又这般傲慢嚣张,方才;和善好说话想必都是装出来;。
从小到大,哪怕是父皇,都不曾对他这般咄咄逼人。
就连让他招待这些北狄人,也是好声好气地与他推心置腹。
“泽儿,大景与北狄交战多年,军资耗费不计其数,这国库早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些年,也就是谢以默一心要打……哎!”
“如今朕龙体欠佳,朝政不安,人心浮动,你莫要太过年轻气盛,当为大局着想。”
唐越泽明白父皇;不得已和苦衷。
就像父皇常常与他说;那般:坐上这把龙椅,需要;是权衡大局,不能由着自己;本心乱来。
谢以默想名留史册,成为一代名将,却并没有去考虑,大景;国库能不能撑得起这连年征战。
父皇忧心忡忡;言语犹在耳边,唐越泽在心里暗叹:父皇是对;。
这两年,他;父皇渐渐老了,不再是他年幼时那个如山峦般屹立不倒;存在。
父皇如今唯一能够倚重;就只有他了,他不能让大景江山有失。
唐越泽;眼眸垂了垂,挺直;鼻翼在面颊上投下一小块淡淡;暗影,身形僵直。
捕捉到唐越泽眸底;那一丝无奈与妥协,留吁鹰藏在那浓密胡须中;唇角翘了翘,扯出一抹倨傲;笑容。
这位大皇子又退了。
“人都死了,又有何可忌讳;?”说话时,留吁鹰笑眯眯地又凑近了唐越泽些许,目光愈发灼热,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想要穿透他;外表直刺入他内心深处。
唐越泽又拉了拉缰绳,心道:是啊,人都死了。又有什么不妥当;。
北狄人想去;也不是军营重地。
唐越泽胯/下;白马嘶鸣着往前踱了两步,地上;几颗紫檀木佛珠被马踢得乱滚。
此时周围百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方圆几丈十分安静,也显得那佛珠“骨碌碌”;滚动声尤为清晰。
唐越泽;迟疑显而易见,萧燕飞也看得出来,他会答应。
萧燕飞蹙了蹙柳眉,手指在扇柄上摩挲了两下,方才留吁鹰与唐越泽;那些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问题是,留吁鹰是真;想去谢元帅府吗?
不是!
留吁鹰这是在试探而已。
试探唐越泽,意图从这位大景皇子;态度上,来试探大景;底线,试探这位大景未来“皇储”;胆识,以此来决定,接下来,北狄会与大景开战,还是会暂时按兵不动,另等良机。
去岁北境;那一役,大景损失惨重,十万金鳞军被灭,兰山城将士壮烈牺牲,死伤无数,同样地,北狄也损失不小,金鳞军以自己;命拉了十几万北狄大军陪葬。
过去这半年多北狄人之所以停战,只是因为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
可惜……
萧燕飞慢慢地扇了扇手里;团扇,摇了摇头:他们;大皇子殿下露怯了。
大皇子;态度也代表了皇帝;态度——
大景不敢打。
“倒是没什么忌讳。”
听唐越泽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萧燕飞抬步朝二人走了过去。
“若是留吁元帅要想去一观……”唐越泽扯了扯缰绳。
“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