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最后一次早朝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皇帝的身形很瘦,身上的龙袍空空荡荡,甚至于腰带都像是挂在胯上。
蜡黄的脸颊深深凹陷,头上的冠帽也挡住鬓角丝丝缕缕的白发,那混浊苍老的眸以及略显干瘪下垂的嘴角他整个人显得格外苍老、憔悴。
皇帝的身上满是老态和病容,虚弱得甚至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
前这个人真的是皇帝吗?!徐首辅简直相信自己的睛,凝住目光盯着皇帝许久许久,心里暗暗叹息:原来皇帝竟然病到了这个地步。
徐首辅收回了目光,疲惫地揉了揉满是褶皱的眉心。
本来他还想今日找机会与皇帝说几句,旁敲侧击一番的,可现在,他觉得已经需要再问了。
皇帝环视众人,淡淡道:“各位爱卿平身,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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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虚浮力,连这么一句话都藏住疲惫,听得徐首辅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于是,东西两侧戏楼的众人又纷纷坐下。
梁铮问了皇帝的意思后,便吩咐下,可以开戏了。
一个小内侍匆匆下楼,一会,一楼戏台边的那乐工开弦起鼓,奏响一阵悠扬欢快的丝竹声,夹着节奏性的鼓板声。
几个浓妆艳抹的戏子粉墨登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戏楼里的众人都被戏台上的戏子吸引了注意力,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今天是万寿节,曲目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全都是喜庆热闹,第一出便是《八仙祝寿》。
皇帝麻木地坐在宝座上,干枯的手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下头的声响吵得他有头痛。
“父皇。”唐越泽自茶几上端起了一杯酒,双手执杯,敬了皇帝一杯,“今天您大寿,臣祝您福如东海,万寿疆。”
说完后,他仰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唐越泽看着憔悴疲惫的皇帝,心里也担心他的病。他曾提议是是取消万寿节的宫宴,可父皇一意孤行。
皇帝的面色和缓了一,慈和地笑道:“阿泽,这《八仙祝寿》可是你选的?”
唐越泽含笑头:“父皇,除了《八仙祝寿》,臣还选了您喜欢的曲目,您可要看看戏折子?”
“必。”皇帝摆了摆手,看着大皇子的眸中,慈爱之色更浓。
他的大皇子是他亲手教养大的,一向至孝至真。
皇后做的这事,大皇子定然是知情的。
为了大皇子,他可以允许皇后“病逝”,怎么也能让大皇子有个弑君的亲母……
皇帝遥遥地望向了戏台另一边的柳皇后。
他眯了眯,却还是看清对面戏楼的人,对着梁铮招了下手,低声问:“皇后在看朕?”
“是。”梁铮轻声道。
顿了顿,梁铮端起一盅茶,送到了皇帝手中,又道:“皇后娘娘这几日一直在乾清宫陪伴着皇上,没有离开过一步,娘娘想必是放心您的龙体。”
皇帝眯了眯,置可否,只吩咐道:“给皇后赏一盅冰糖血燕窝。”
“是,皇上。”梁铮赶忙应声,转头唤另一个小内侍办了。
皇帝浅啜了两口茶盅里的碧螺春,放下茶盅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环视了周围一圈,清重地问道:“留吁鹰呢?”
刚刚朝贺时,见留吁鹰出现在金銮殿上,皇帝就觉得奇怪,过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未及细想,可是现在留吁鹰还是没出现,皇帝心里升起一种太好的预。
“皇上,狄出了事。”顾非池放下了手里的白釉梅花杯,杯底敲击茶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皇帝皱了皱眉,循声望,眯看向了坐在下首的顾非池。
直到此刻,他注意到顾非池竟然坐得离自己最近。
其他官员见皇帝与顾非池在说话,全都没心思看戏了,竖起耳朵默默听着。
皇帝心里对于留吁鹰的缺席有快,随口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等顾非池回答,他就又道:“两国和谈事关重大,与狄的和谈能耽误,朕最近精神济,这事……”
皇帝本想说让大皇子负责两国议和,可顾非池风轻云淡地打断了皇帝:“银川城、六磐城和平洛城等地已被我军拿下,北狄大军退到了兰峪关。”
这话一出,四下的朝臣全都惊了一跳,面面相看,倒抽气声此起彼伏,更有人慎撞到了茶几角,一阵骚动。
北狄元帅留吁鹰现在还在京中,大放厥词地等着大景“割地求和”,现在北境却已经失守了,又回到了他大景的手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