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想,这实在是好刺激啊!
有那么一瞬间,徐首辅甚至以为是皇帝故意以和谈为名牵制住留吁鹰,可下一刻他就看到皇帝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
徐首辅角抽了抽,暗暗叹气:好吧。是他想多了。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捏,连脸色也成酱紫色,既惊更恼,瞪着顾非池的神愤愤已。
这,大景朝战乱断,早就兵疲马困,国库空隙,大景早就经起战乱了。为了这次的和谈,他堂堂天子惜放下脸面对着留吁鹰假以辞色。
却没想到,顾非池竟然背着自己又闹了这么一出!
皇帝一时说出话来,好一会,艰难地挤出一句阴冷的质问:“顾非池,你从哪里调的兵?”
“并州。”顾非池一派泰然地答道。
“好你个顾非池。”皇帝的脸色阴沉沉的,字字句句都像是从腹腔中挤出,一字一顿。
这私自调兵可是……罪。
但这句话,到了皇帝嘴边,来回滚了好几遍,他又说出口了。
顾非池的臣之心早就昭然若揭。
他现在有并州在手,可以私自调兵北境,更可以从西北调兵陈兵京城,而京城只剩下冀州这一道防线。
想到“并州”,皇帝就觉得心痛难当,似有一块心头肉被割下,转头又朝坐在他另一侧的华阳大公主望了一。他这位皇姑母手掌西南,而她显也是偏向卫国公府的。
万一他联手……
想着,皇帝便受到了一种刀锋逼近的寒意,京城如今可谓是四面危机。
过寥寥数语,气氛愈发紧绷。
东侧戏楼的所有人全都噤声语,唯有下头戏台的几个戏子毫所觉地唱着,丝竹声似重锤般声声击打在皇帝的心头。
很快,刚刚给皇后送赏赐的小内侍又“蹬蹬蹬”地踩着楼梯回来了。
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有怪异,瞥了一梁铮后,他还是硬着头皮禀道:“皇上,皇后娘娘谢了恩,令奴婢献给皇上一支玉簪作为寿礼。”
小内侍双手捧着一支羊脂白玉簪,呈给了皇帝。
上好的羊脂白玉簪触手温润,簪头的凤首线条婉约,那妩媚的凤目惟妙惟肖。
这玉簪是当他赠与柳听莲的及笄礼。
也是她及笄后,他向她诉了衷肠,问她愿愿意等他三……
小内侍又道:“娘娘说,她在流云阁等皇上。”
皇帝枯瘦的手指在玉簪上摩挲着,眸光闪烁定,再抬看西侧戏楼的凤座,凤座上空一人,柳皇后已经在了。
皇帝心中叹了一声,捏着那支玉簪起了身。
哪怕皇帝没说,群臣也知道皇帝这是要见皇后了。
对此,群臣早就见怪怪。
皇帝对这位继后一向偏宠,有几次曾经因为皇后凤体适,皇帝就在金銮殿上匆匆而,临时散了朝。
皇帝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就听身后顾非池淡淡道:“并州布政王思成的独子王澜之在了乾元九。”
“当王澜之过十七岁,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卫,跟着四皇子押送漕银到京城。”
“但是,漕银在青州遭劫。”
皇帝脚步一顿,身子微僵,停在了楼梯中段,却没有回头。
后头顾非池还在疾徐地说着:“我给了王思成一本账册。”
“他说,会誓效忠……”
顿了顿后,他吐出最后两个字:“大景。”
瞬间,东侧戏楼的群臣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乾元九的漕银案曾轰动一时,距今也有二十几了,在场的一两朝老臣是知道这桩案子的,也有一部分三四十岁的官员也曾听说过这件事。
此时这官员咀嚼着顾非池这番显意味深、意有所指的话,由面面相觑。
气氛一时凝滞。
皇帝在楼梯上停留了一阵后,就一言发地继续往下走,耳边还能听到后众人发出的细碎声响,“漕银”、“四皇子”、“莫非”等等的词断断续续飘入耳中。
他走得一步比一步慢,心道:那本账册竟然到了顾非池手里。
皇帝知道有这样一本账册,在他登基前,就叮嘱柳汌毁掉了。
上回,从皇后话里透出的意思,他就猜到柳汌怕是违背了他的旨意。
皇帝慢慢地走出了天音阁,对那投诸在他身上的目光浑在意,一直穿过竹林来到了林子另一边的流云阁。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梁铮就驻足,没再跟上。
流云阁是一间临水而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