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当然能跟几个孩子说,否则他长辈的威仪还了。
他觉得口干,端起了手边的茶盅喝着茶,丝毫没留心到自的一些小表情,已经引起了几个“孩子”的注。
顾悦好奇地盯着父亲,觉得平日里喜怒形于色的父亲今天实在是鲜活,弄得她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似的,好奇极了,她想问,但又觉得好麻烦。
还是看戏、看话本子比较简单。
卫国公放下茶盅时,对上了女儿直勾勾的目光,干咳了两声,才说道:“二十一年前,你们母亲的怀相本好,偏巧卢家那边又出了点事。”
这些个世家大族能繁盛几朝数百年,自有其生存之道,也是求稳。
前朝末年,有数支义军崛起,卢家至少资助了其的三支。
后来是太|祖皇帝脱颖而出,得了天下,其他义军或是归降,或是被剿灭。
谁想,卢家曾资助过义王的事偏在那个时候,又被人翻了出来。此事可大可小,甚至足让整个家族覆灭。
卫国公叹声道:“你们母亲听闻之后,一急之下,差点小产,好容易才保住那一胎。”
“那段日子,为了卢家的事,她的情绪一直太稳定,常年卧榻保胎,才勉强保到了八个月,但还是早产了……”
国公府遍请名医,包括韩老大夫在内的几个大夫都说,夫人怀相太差,气血两虚,受得刺激,弄好是一尸两命。
“那一天,孩子夭折了。”
对于他来说,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是他顾延之此生黑暗的一天。
那个男婴生下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小脸憋成了青紫色,而卢氏也在产子后,失血过多而晕厥了过去,生死未卜。
卫国公担心的是,夫人会因为孩子的死悲痛过度,伤了身子,会像大夫说的那般“一尸两命”。那天,韩老大夫好容易才给卢氏止了血,曾委婉地告诉他,夫人后恐再难有子嗣。
还没等卫国公想好等卢氏苏醒后,怎么告诉她这件事,华阳大长公主突然告而访,还带来了顾明镜的死讯。
卫国公深邃的目光又望了顾非池:“华阳大长公主抱着刚出生的阿池来了国公府,告诉我明镜没了,说这是明镜的孩子。”
“还叮嘱我这件事得瞒着,瞒到这个孩子长大。”
二十年前的回忆在这一刻清晰宛如昨日,历历在目,他还记得华阳大长公主将襁褓交给他时,郑重地劝慰他:“延之,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恨,有甘,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为了这孩子,现在也只能忍。”
“能让明镜白死了。”
一种悲怆沉闷的气氛弥漫在室内。
卫国公幽幽长叹一声,闭了闭眼,似平复一下自的心绪。
再睁眼时,他已经压下了满目的悲痛,眸犹带血丝,接着往下说:“明镜没了,那必须有一个孩子跟她一起没了。”
“我把那个夭折的孩子给了大长公主,然后……把阿池留了下来,把他悄悄地放在你们母亲的身边。”
“她醒来后,我告诉她,这是她生下来的孩子。”
卫国公一始是怕夫人知道孩子没了,她后难有子嗣,受了刺激,后来夫人的身子一天天地养好了,可他也知道怎么口了。
那个时候,连他都知道,未来会如何。
若是有机会给妹妹报仇自然是好的。
若是没有机会,让阿池当自的儿子,安稳的过这一生也无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而,哪怕他们日后再无子嗣他也在,谁想,五年后,又有了顾悦,他们唯一的女儿。
四下,一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爹,”顾非池轻轻道,“您想过没……”
什么?卫国公疑惑地挑眉。
顾非池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娘她会会为您把外室子偷偷抱回来,充作了她的亲生子好承继爵位?”
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刚拈起一颗粽子糖的顾悦手一抖,那颗小小的粽子糖自她指间滑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到了卫国公簇新的靴子前。
卫国公似是毫无所觉,整个人呆若木鸡,脱口道:“外、室?!”
剑眉星目的年男子失态地一手肘撞在了旁边的茶几上,撞得茶盅都翻了。
“这怎么可能呢?”卫国公喃喃自语道。
萧燕飞抿着唇,默默地点了点头,对顾非池的猜测深为然,觉得十有八九了。
站在夫人的角度,她当年是为了家族才会嫁国公府的,所在她发现顾非池并是她的亲子之后,无论她心头曾有过怎样的纠结,她后选择了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