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要姐姐……”
元廉明的哭声响起的时候,奶嬷嬷正在喝药。
其实元廉明早就过了断奶的年纪,只是因为年纪小不好喝药,所以严氏找了奶嬷嬷,要她喝了药再给元廉明喂奶,这样也能喝进去些。
“姐姐……呜呜……姐姐……我好痛……我要姐姐……”
元廉明小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抓着,孩子的手劲儿大,指甲修剪得也并不干净,怕弄伤孩子的手指,因而身上被抓得到处是血痕。
“小少爷!不要乱抓!受了伤咱们小姐可要心疼了!”
奶嬷嬷拿绢帕将元廉明的手裹住,才防止他继续哭闹抓伤自己,只是这样也只是防止他伤害自己,并不能缓解他身体里的疼痛。
很快,元廉明就嘴唇惨白,浑身冷得像刚从春日里的寒潭里捞出来。
“怎么办!小少爷发病了!快去禀了大小姐!”
元廉明身边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奶嬷嬷,侍女连忙往元清正的院子里赶,却在院门口就见到了带着陈以绝和君无悔来的元清正。
“玉延呢!”
元清正开门见山,进来就找元廉明,奶嬷嬷便将元廉明送到了她怀里。
元廉明小身子冷的都要僵了,额头却滚烫,身上出了很多虚汗,疼得浑身颤抖。
“玉延!没事了!姐姐在……不痛了。”
元清正抱着元廉明小小的身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她身上的痛几乎都能传到自己身上。
“师姐!你快给那小子施针,好歹没那么痛!”
陈以绝的医术只是半吊子,毕竟空回岛的所有弟子是辉门和暗门的功夫都得学,从外门的时候就学起,直到发觉各自的天赋,才会分别进入辉门和暗门。
“我即刻就施针,你们去取些白酒来,再拿盏油灯。”
君无悔毕竟是辉门的少主,随身都会携带银针,东西准备好之后,便给元廉明身上扎了几针,稳定了病势。
“攒金育春毕竟是蛊毒,这样施针只是压制了毒发,没办法治好,他还是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毒发里慢慢被损耗掉生命,无解的,还不如给个痛快。”
君无悔毕竟和元清正相识不久,自然也不会对元廉明有什么情感,对于这种只是等死的病人,她向来都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其实病人有时候得了不治之症,家人反而会更痛苦,不断地看着亲人的生命从自己身边离开,这还不如一了百了。
“师姐!这般的话不要再说第二次了。”
陈以绝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元清正早就知道元廉明的命运是被活活毒死,连六岁都不到,如今的元清正只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平安。
“真是奇了怪了,她不是天运之体吗?”
君无悔沉默了会儿,突然反问道,一听这话,陈以绝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
“师姐!你闭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全然忘了吗!”
陈以绝的态度,让一向机警的元清正反应过来有猫腻,怀里的元廉明昏了过去,如今的她无论什么方法都会尽力一试。
“阿绝,该闭嘴的是你。无悔,天运之体如何?是可以救我的弟弟吗?”
“呃……这个……该如何与你说。”
君无悔看着陈以绝杀人的眼神,还是选择了无视,毕竟她能看出来,元清正不求一个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换作是她,也可以为自己的亲人付出一切。
“天运之体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只是你身上魂魄不全,所以没有发挥出来。若是找齐了你的魂魄的话,就可以为你的弟弟试药,我们辉门之前就寻过药人试药,只是后来都死了而已,天运之体我也想看看,能不能解了攒金育春。”
君无悔毕竟是医者,也知道病人的亲人可能会病急乱投医,但是天运之体本就不同于凡人,通俗来说甚至于比他们这些修炼多年的还要好,这是难得的天赋,上天的恩赐,人人都想抢的。
“师姐!够了!你不要诱惑她去做危险的事!你明知道这个时候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若是这般于她说,她自是会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试的!”
陈以绝少有这般疾言厉色,但是却没有唬住君无悔,这个时候君无悔也不是妒忌元清正,只是觉得陈以绝并不尊重元清正。
“她是个人。”
君无悔笑了笑,三分无奈七分嘲讽,富有灵气的碧绿色眼眸盯着陈以绝那张熟悉的脸。
“她与我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与你自己并无什么不同。她不是在深闺里绣花纳鞋底的普通女子,她身负天运之体,注定就是拯救世界的,她不比你我差在哪里!你莫不是和门主一样!觉得中天北极紫微太皇大帝,便不该是女子,为何非要男子,才能是一个人?一个你们眼中,能担当责任,有如此能力的,人。”
君无悔年少时就在门主膝下长大,照顾了这么多师弟师妹,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姐,无论哪个师弟师妹有难,第一个求助的都是她这个辉门少主。
坐上这个位置之前,人人都觉得她做不到,因为她是女子,世间优秀的女子少之又少,若是计较起来,根本没有多少出名的女圣人、女学者、女君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