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我多疑了。因为这邪神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对我家下手了,我以为她对殿下下手也会这么早。”
轩辕泽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若真是邪/教,为何对你家与我皇家下手?”
“我荣国府祖上有开国功德,爹爹娶了贤妻,生得瑚大哥那样的佳儿,富贵还能传承百年。王氏信了邪/教,她夺了荣府嫡支传承,邪/教借她及她的儿女能截取荣国府百年气数。父皇当年是皇太子,也是真龙之身,通过你也能截取轩辕氏一小半气数。其实这种手段终非正道,可是魔修有她们的世界观和修炼之法,我们纵使自居玄门正宗,终是说服不了她们的。”
贾琼已通过人间之劫掀开了警幻干扰轮回的证据,解了不可妄言的天道禁忌。后来经王氏的事攻入水月庵,全国捣毁邪/教,禁忌也开方便之门了。她现在提及警幻,就不会有泄露天机后的因果惩罚了。
轩辕泽忙道:“难道我轩辕氏气数已被她所截?”
贾琼静静打量着他,挑了挑眉,却不说话,暗想:既然没有,你怎么又说被她截了气数?
轩辕泽微微恼怒,冷哼了一声:“你若是胡说八道,也别以为起儿护着你,朕就拿你没辙。”
“这些事儿,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我这样的玄门中人,自是‘信则有’;父皇不是玄门中人,就是‘不信则无’。如今父皇已然君临天下,邪/教已被捣破,又何必较真呢?”
轩辕泽负手来回跺步,忽问:“你是玄门高人,那你推算本朝有多少年运数?”
“推算是虚的。父皇已然顺利登极,一场内讧消弥于无形,本朝国力消耗已经降到最低了。”
轩辕泽沉默了许久,问道:“若是,你们皇姐的出身真和邪/教有关呢?”
“现在还没有接人回来,暂时没有大的关碍。”
“所以你还是要阻止她回宫来。”轩辕泽多疑,以为皇后找了她,所以她要为皇后解忧。她说秦可卿身上有不妥是为了阻止她回宫恢复公主身份。
贾琼眉眼含着笑意,那种她独有的灵秀与顽劣的气质却是能让任何人动容的美丽。
“皇姐就算是邪/神警幻人间分/身所生,她应该也是凡人。一个弱女子,犹如漂萍,警/幻的图谋与她无关。我早知她可能与警幻有关,这些年来也从未借机去瞧个究竟。这足以证明,我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赔本买卖,父皇不必多虑。”
轩辕泽听了这话,不知应该放心还是应该生气,在一旁坐下喝茶,道:“既然邪/教之事是你揭开的,这事儿你也脱不清关系。皇后让你去瞧瞧她,你就去瞧瞧吧,但是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得伤她。”
贾琼呵呵一笑:“父皇是不了解我,我待女孩子比宝玉还温柔。我怎么会伤害女孩子呢?”
“敢情在宫中大闹,嫁祸于人的不是你?”
“哦,原来父皇记着这一出。”贾琼讪讪朝他拱了拱手,”儿臣先跪安了。”
“慢着。”
“父皇还有何吩咐?”
轩辕泽指着桌上刚端来的三盘糕点,两碗八宝酥酪:“御厨刚做的,吃了再走吧。”
皇室贵族一日两餐,如果没有宴席就不吃午饭,可是期间会有别的点心。如今已是午时,她也该饿了。
贾琼也不推辞,坐下来时便有太监端了热水来供他们净手。皇帝开动了,她也拿了汤匙就吃,喝一口,又检起一块枣泥馅山药糕。
轩辕泽自己只用了三口酥酪,一块山药糕,却见她用完了一碗酥酪,三盘糕点也减少一半。
轩辕泽漱了口后才问:“你在王府里吃不饱饭吗?”
贾琼腆着脸笑:“吃得饱,但是我整日忙,消耗大,饿得快,所以午时都加正餐。”
轩辕泽好奇:“你忙什么?”
“每日诵经练功写书,特别消耗能量。”
轩辕泽反应过来:“是有这事来着,听起儿说你还有著书立说之志。”
贾琼呵呵:“父皇见笑。以后我要是出版了,书买得好,子朔哥哥也有面子,还能赚钱。”
“你娘家开的店也不小了,听说今年还去户部买茶引和盐引,还不够呀?”
贾琼沉默了一会儿:“我哥哥就跟我爹一个样,做不来八股文章,武功又是三脚猫,他倒精于实务和算术。我爹就这么个儿子,总不能游手好闲,结交狐朋狗友或在内闱厮混着吧?我只得让他做生意,没有想到他和嫂子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
轩辕泽道:“起儿唯一的舅兄怎么能当个商户?朕瞧着……就恩典他去做个县令吧。”
贾琼知道贾琏和凤姐现在绝不想去做什么县令,但不能直接拒绝,于旧说:“父皇现在就不要将我架火上去烤,真的恩典也请过几年。春闱这么多学子赴考,父皇今年多唯才德选任补缺,才尽收天下士子的心。”
轩辕泽点了点头:“难为你这样没规矩的人还能想到这些。”
贾琼心想:皇帝暴露真心了,原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