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为我生气吗?”他似乎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新奇,于是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拉住本来要走的人。
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滚烫的情感,如同他每一次发现真理时的狂热,那声音正叫嚣着似乎想要冲出体内。
“奥罗拉,我属于你。所以你也属于我,对吗?”他询问被拉住的人。
“当然。”他收到肯定的答复。
他的恋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没关系,那些他都可以不在意。
只要奥罗拉属于他,别的他都可以不追究。
我们将共享荣光,我们会一起进入天堂。
我以自己的名义向真理起誓。
*
一时翘班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但是我办公室里常驻着一个卷王,于是摸鱼的进程刚起步就被迫停止。
卷王邀请你一起互卷,同意or拒绝?
我含泪被迫选择同意。
“你的课题进度已经停滞很久了,赞迪克。你真的不去健康之家吗?”我尝试劝卷王放弃卷我,让他去继续写论文。
“我的新课题已经不需要健康之家了。”他从书里抬头回答问题,“知识储备在学习中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或许是因为我资历太浅,正掐的火热的三位贤者并没有来找麻烦。平静的生活于是持续到来年开春。
动荡许久的教令院以素论派那位出任大贤者为节点正式安稳下来,那是赞迪克的老师,但他看上去并不高兴。
他的新课题依旧以炼金术为主。我为赞迪克申请课题经费的报告打上代表同意的批示,头都不抬问不远处坐着的人:“为什么想要研究神之眼?”
其实这是个颇为大胆的命题,他想创造能与神之眼比肩的装置。不过天才就是奇迹的代名词,这或许是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但经手的人是赞迪克,似乎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只是有些好奇。”他似乎不愿意解释,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直到很久以后我回想起来这件事。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多问一句为什么素论派的申请会放在生论派贤者的桌子上,或许有机会阻止后来发生的事。
那是发生在我担任贤者的第五年,举报赞迪克秘密进行某些实验的信件越过我直接递到了大贤者案头。
上面分明写着黑色的字,但却像是泣血。不算长的举报信一笔一划将赞迪克已经不可饶恕的罪状陈列干净。
人体改造,猎杀具有神之眼的异乡人,还有很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恶劣案件。
我知道这不可能是一个人短期内就能查清的罪状,但如今证据确凿摆在我面前,无论他们原本的目的是什么,都让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成功了。
大慈树王消弭后教令院第一次聚齐六位贤者,围着桌案的一群人要为教令院中声名如日中天的疯子定罪。
“我放弃发言权。”教令院中没有人不知道我和赞迪克之间的关系,或许他们已经在组织拒绝我为恋人脱罪的措辞,可惜我没打算为他辩解,“无论最后的审判如何,我都接受。”
有些照不进光的地方是禁区,行差踏错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但踩入禁区后只能等待审判。
我不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在这些年有退步,但赞迪克在我眼皮子底下铸成大错后居然能将事件隐瞒这么久,不难丛中窥探出他卓绝的能力。
这得益于我对他的信任,还有我的自负。
只是我高估了教令院诸位贤者。
他们最后做出的决定是将赞迪克从教令院中驱除流放。
我的恋人成了阶下囚。
教令院中的闲言碎语很多,甚至有看不惯我的人在我路过的时候刻意大声谈论这件事。有的人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罪状,指着罪证骂教令院见不得天才长成,也有的人认为知识的价值高于那些死去的人,赞迪克本就无罪。
所有的人都在等我为他辩解。
隔着关押囚犯的铁门,我问里面靠坐在墙根的赞迪克:“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有罪,奥罗拉。”被关押有一段时间的赞迪克身形颇为狼狈,他神情平静,朝自己恋人看过去,“你的话就是我的真理,不是吗?”不曾为他辩解,甚至在他被关押后至今第一次来,持有什么态度难道不是显而易见。赞迪克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接受真理的审判。
青年站起来,他稍微整理自己狼狈的形象,向牢笼外的恋人伸出手:“这么久不见,不给爱人一个拥抱吗?”
傲慢之人犯下僭越之罪后不思悔过。
我想这里面也有我的错,毕竟在朝夕相处中我对他的影响绝对称不上微小。
拉住赞迪克伸出的手,我钳住他的下颌问他:“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说不清里面有多少是迁怒的成分,但是直视我的恋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