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把自己想的太过不堪?”狐斋宫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可是天守阁中最受器重的大臣。”
“知道稻妻的民众怎么形容你吗?”狐斋宫握住我的扇柄将扇子从我眼前扒拉开,“你已经很少在稻妻城走动了吧,那我来替他们告诉你。”
“听过那位殿下吗?听说她叫千鹤,那是鸣神亲自赐予她的名字,以示器重。她美丽、高贵、是神明座下最受宠爱的近臣。”
将传闻一字一句念给我听的狐仙宫司自己却先笑了:“鹤殿,做人不能太过谦虚。”
她笑的耳朵直颤,我这才看到她今日戴了新耳坠。
似乎是发现我的视线停在上面,她眯起眼问我:“好看吗?”
我点头。
狐斋宫很快接着道:“真送给我的。”
我觉得自己捏扇子的手劲有些大了。
狐斋宫显然没有错过扇子被捏地嘎吱作响的声音,她提醒身边的人:“小心把你的大宝贝弄坏啊。”
扇子被我一下又一下轻拍着掌心。
“好了,我不闹你了。”狐斋宫摇头,从身边的樱树上折下一朵花,“你觉得这花好看吗?”
“当然是好看的。”刚从枝头摘下来的花能不好看吗?
她又问:“那你喜欢这花吗?”
“当然喜欢。”没人会讨厌这些鲜艳美丽的花吧?
狐斋宫突然凑近我,将手里的花插在我发丝间:“喜欢就好。”
我认真听她继续讲话:“其实有时候不必考虑那么多。你喜欢枝头的花,那就把它摘下来变成自己的。”
这样是不是不太负责,我寻思着问狐斋宫:“如果我变心了,不喜欢刚摘下来的花呢?”
“那就要你自己静心下来发现这朵花不同阶段的美丽了。”她为我整理好发丝,然后接着道:“稻妻是追求须臾的国度。哪怕是片刻的美好,至少曾经拥有过,不是吗?”
“这就是你经常去撩动那些迷路少年春心的原因吗?”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狐斋宫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久,从南方回稻妻城的御舆千代也问我关于这件事的想法。
我在本子上给狐斋宫记了一笔,然后把不通情感的女武者给糊弄过去。
可天守阁中,连真也向我提及这件事。
她提着笔的手撑着下巴望向我:“是我考虑不周,我的千鹤原来早就到了可以成婚的年龄。”
我叹气:“演的太过了吧,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我的情感生活。”
从狐斋宫到御舆千代、现在连真都想看我的乐子。
这偌大的稻妻,居然只有影能给我一点温暖吗?
影伸手把盘子里摆好的金平糖送进嘴里:“如果你喜欢他,姐姐会考虑为你们赐婚。”
我扶额:“只是略有好感,哪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况且,我并没有准备好迎接一段婚姻的到来。”
闹过一场之后,似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时光的流逝仿佛就在弹指一挥间。
今年稻妻四海升平,影和御舆千代不用奔走四方国境镇压叛乱,忙碌许多年的人终于得闲。
在我容貌最盛的年龄,一行人终于得空再次小聚。
坐在一起的神和妖怪都没有变,只有我的容貌在变化。
不过大家都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人。
与第一次聚会时不同,今年我已经学会了狐斋宫教了许多年的舞。
翩飞的樱花瓣越过笑闹的身影后掉在酒杯中、或落入尘土,也有的跟着风不知去往何方。
等到醉醺醺回到家里,我看到檐下跪坐轻抚长刀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走婚真是个好习俗。
反正狐斋宫都说了,发乎于情难免,又不用我负责。
于是我干脆直接把脑袋埋在过来扶我的柳桥卓人身上。
他将我背到廊下后扶我坐,然后将外衣解开披在我身上。
“你今天很开心?”
连问话都撞在一起,看来我们着实是心有灵犀。
因为我常年待在天守阁,柳桥卓人甚少问我行程,毕竟闹不好就会变成窥探将军行踪的大事,但他不吝于向我分享他的境遇。
柳桥卓人揽住醉酒的恋人,两个人互倚着头:“我今日又遇到镰井先生。”
青年将今日见闻一一讲给身旁的人听,他想要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对方,但故事刚讲到一半,沉稳绵长的呼吸声在耳畔行程。
他揽住酣睡的恋人,抬头又望向天边的圆月。青年由头,抱住怀里的人朝室内去。
外人都说千鹤公主如同天边的月亮,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柳桥卓人并不这样认为,鹤殿她并非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