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顾夏睡的正沉, 就觉得鼻尖有些痒痒的。
睁开朦胧的双眼,就见眼前有人含笑倾身,用她的发丝轻轻的在她脸上轻挠。
“您来了。”看到他俊秀的脸庞,顾夏顿时清醒,往外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子天还有些灰暗,看来还不到康熙上朝的时辰呢。
“叫醒你, 是想交代几句话,朕如今战事吃紧, 没有旁的心思宠幸别人, 你在孕中莫要多思多虑的难受。”
“朕时不时的会来瞧你,也别听信外头的风言风语,有曹嬷嬷在,你放一百个心。”
康熙的神色很诚恳,眼神认真。
她反而有些听不明白了,哄人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她若是听信,到时候知道他有了旁人, 岂不是更伤心。
“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想要宠幸她人,我是不会伤心的,不用这般的哄我。”顾夏咬唇,难道这只是为了试探她贤惠不贤惠?
放心,对于大猪蹄子, 她绝对是最贤惠的人。
“你!”康熙听她这么说,一双剑眉皱的死紧,一腔热血被她的冷言冷语给全浇没了,想要恶言相向,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想要一走了之,偏舍不得她伤心,一颗心被翻来覆去的揉,难受极了。
见她眼神懵懂,只得将话掰碎了告诉她。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是容不下独宠的存在,详细情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而如今……”康熙眼神幽幽,勾唇露出一抹嗤笑,“大清江山风雨飘摇,内患外敌不断,朕没有功夫跟太皇太后硬杠。”
独宠两个字,让顾夏受了不小的冲击,她摸了自己的脸颊一把,怔怔道:“真的这么美?”
要不然怎么会将种马掰成忠犬,恍然间她觉得,自己这张皮子,肯定是美若天仙的。
“还行。”康熙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一锤定音。
顾夏:好扎心哦,大猪蹄子。
不过想想也是,后宫中美人无数,她纵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可美人多了,看习惯了,也就不稀罕了。
扭着手指,顾夏突然涌起一抹受宠若惊来,又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轻叹:“这就是真爱了?”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康熙一直都对她淡淡的,突然草神情款款人设,她有些吃不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拿她作筏子不成?
她只能这么想,一代帝王的痴心,说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康熙静静的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半晌抹了一把脸,起身背对着她,语气轻轻的道:“你接着睡,话,朕已经交代过了,你照着做便是,左右亏不了你。”
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一丝萧索,顾夏心里就也有些难受,她……对康熙是有好感的,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时时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心潮完全平静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自然也知道,康熙这一生,是红颜知己不断的一生,她来自后世看似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其实这是她的劣势,精神洁癖让她无法看着康熙宠幸别人,只要有一次,她们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其他可能。
什么委屈负重,什么男人理当三妻四妾不属于她,什么贤惠,这些她统统都做不到。
打从一开始,她就好好的收着她的心,不敢让它受伤,康熙果然是情场高人,能轻而易举的撩起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一代帝王的独宠,此生只她一人,多么美好的想象。
双手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顾夏轻轻一笑,她也是迷障了,康熙且说着,她且信着,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如果康熙宠幸她人,她就当她丧偶好了,一个人拉拔着孩子长大,也是可歌可泣的一代新女性——个鬼。
想想还是有些丧,顾夏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中她和康熙双宿双飞,亲密无间,被太皇太后知道后,变成了灭绝师太,照着她脑门一掌劈下,然后她就领盒饭了。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这可真是一个恐怖的梦境。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顾夏刚刚睡醒,声音尚有些沙哑:“香襦?”
外头脆生生的应了,没一会儿一串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以曹嬷嬷打头,后头跟着熟悉的洗漱队,来伺候她了。
用过早膳之后,顾夏怔怔的望着外头的暴雨,跟瓢泼似的,着实吓人。
宫女太监顶着雨,忙着收拾院中的东西,海宁还挣扎着想要去搬花盆,顾夏赶紧大声喊住他:“别去!”
海宁乖乖的回到殿中,整个人已经湿透了,顾夏拧了一把他的衣裳,已经湿透了,皱着眉头训他:“几盆子花有什么打紧,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
垂着头,海宁轻轻的嗯了一声,有些无措道:“你喜欢,总是远远的瞧着……”
“那也比不得你万分之一,好生的照看着自己,死物总是没有人重要。”纤白的指尖戳着他的额头,海宁觉得一点都不疼,还咧开嘴笑了。
他一直都注意着仪态,学着书生的样子,尽量做一个优雅的小太监,咧开嘴笑这种动作,在他看来是有些傻气,极其不雅的,可这会子,他恨不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