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琏二奶奶来,就说我这里的丫头都反了,不尽心服侍不说,还要拿捏我这个主子。”
琥珀羡慕的看了鸳鸯一眼,转身去请琏二奶奶。鸳鸯在听到贾母说她想拿捏主子的时候,人已经跪下了:老太太说她不尽心服侍她不怕,大家都有眼睛看着呢,她服侍老太太最是细心。
可是拿捏主子的罪名,鸳鸯不敢认。自从琏二奶奶当家以来,行事虽比太太平和些,没再如以前那样发卖奴才,却是心里有主意的。这心里的主意的人,怎么肯让人拿捏?就是老太太让人拿捏了,身为当家人的琏二奶奶也不会愿意。
府里多少奴才办差事,都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就怕有一丝错。她到荣庆堂做丫头前,管家娘子秦大娘已经敲打过她:老太太虽然不出院门走动,可也是府里的主子,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别想着拿捏了老太太,好在太太、奶奶面前做张做智。
听说最初几个也叫鸳鸯的大丫头,在府里太太们面前都能得个座,跟姑娘小爷们都可以玩笑。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名义上是大丫头,份例倒是不缺,再多的,就没了。
还不如到大姑娘跟前做个二等、三等的丫头,走出去多少人巴结着、想做个什么都有人替做好,就是老子娘得的差事都比别人轻松,何等的体面。
正在懊恼着,荣庆堂外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还有好几个人的脚
步声。贾母坐正了身子,还让鹦哥儿给自己脸上蒙了一块轻纱。鸳鸯也跪的更直些,希望二奶奶能看出她这分明是无妄之灾。
佳慧郡主得了贾母的请字,只带了两个丫头进来,先口内向贾母请了个安,身子却没有行礼。贾母心下暗气,觉得佳慧郡主实在没有尽到孙媳妇的本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是吃过亏的人。当初佳慧郡主初初嫁过来,贾母想着新媳妇总要腼腆些,在贾琏与佳慧郡主第二日来给她请安、敬茶的时候,故意想让佳慧郡主多跪一下,好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样佳慧郡主就该知道,她这个太婆婆,不是能轻易讨好的。等过几日,自己寻个佳慧郡主做的不错的地方,夸她几句,露出些亲和的意思来,不怕佳慧郡主不以为总算得了自己的欢心。
新媳妇嘛,好不容易得了长辈的欢心,自然要揣摩一下自己做了什么让长辈满意,下次再行事的时候就会按着让长辈满意的方法去做。
几次下来,这个孙媳妇就会乖乖的顺了自己的意。到那时候,张氏还敢违了有郡主身份的媳妇吗,她就不为自己,不是也得为了她的儿子?
谁知佳慧郡主刚跪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身后的嬷嬷的就已经站出来扶起了佳慧郡主。而佳慧郡主就那么顺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主仆两个谁都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妥。
当时贾母也是拍了拍桌子,向着佳慧郡主冷哼一声:“和亲王府好家教,给长辈敬茶,没听长辈训诫就自行起身,是眼里没有长辈吗?”
那个嬷嬷已经扶着佳慧郡主坐到了贾琏的下首,然后才冷冷看了贾母一眼:“老太太,我尊你一声老太太,是看在郡马的面子上。不然我是五品职份,你是连诰命都被褫夺的人,还应该先向我行礼才对。”
“郡主更是金枝玉叶,刚才一礼已经极尽新妇本份了。”
贾母被那个嬷嬷说的一愣,却不肯头一次就在新妇面前落了下风,把桌子拍了好几下,才向着那嬷嬷吼道:“百善孝为先,你们郡主嫁进荣恩伯府,我便是她的祖母,受她个礼还不应该?训诫她几句还不应该?”
那个嬷嬷一字不让:“国在家先,老太太想让郡主行家礼,
也该先向郡主行国礼。”
料定贾母会出妖蛾子,早一步来到荣庆堂里的贾赦与张夫人,直到嬷嬷说完这句话,才对视一眼。贾赦冲着那个嬷嬷摆摆手,刚才还与贾母怒目相向的嬷嬷,乖顺的退到了佳慧郡主身后。
贾赦则冷笑了一声:“老太太,琏儿娶媳妇是喜事,我才让他们小两口来给你敬个茶。若是按着老太太对琏儿的“疼爱”,这个茶敬都不必敬的。”
张夫人已经端起茶来放到嘴边——没办法,每次贾赦与贾母说话,她都想笑。看着贾母脸上轻纱起伏,眼睛瞪的老大却无法反驳贾赦的样子,她更想笑。
敬茶的后果就是自那以后,佳慧郡主不管在什么时候见到贾母,都不会再给她行礼,连腰都不会弯一弯的那种。
所以现在贾母已经习惯了,哪怕佳慧郡主当着她的面,对张夫人那个婆婆服侍小心,她都能当自己看不见了。不然怎么办,是再让一个陪嫁的嬷嬷教训她这个府里的老封君,还是再让贾赦那个混帐东西当着孙子孙媳妇的面,把她的面皮揭下一层又一层?
这次也是一样,佳慧郡主自己找好地方坐下,才闲闲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中的鸳鸯,再闲闲的问一句:“老太太这里的丫头又不省心了?”
贾母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丫头心大了,我指东她说西,我让她去请你跟你婆婆,她有一万个说法懒着不动。”
佳慧郡主轻轻的哦了一声,似听进去了,又似没听到一样,开口问鸳鸯是怎么回事,又让贾母心里堵的发疼:自己这个做祖母的说话就那么不让人相信吗,还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