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女人拉着手又哭又叫,刘璃都装听不见,动也不动一下。
捡眼前事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刘璃心里才苦笑了一下:薛沛,现任金陵薛家家主,因为对甄家替四皇子讨要的银子数目略有微词,在自家饭后突然便吐了血,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说了,若是再不醒过来,薛家就得给他准备后事了。
他就说嘛,上一世甄家以一家之力,竟然就敢支持四皇子夺嫡,除了因为四皇子是甄家的亲外甥,一旦承继大统,甄贵妃成了太后,甄家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甄家从同出金陵的薛家拿到的银子,足以支撑夺嫡之用!
看来自己跟甄贵妃还真是犯冲呀,薛沛正想再想一想自己应该怎么摆脱必死的命运,便觉得人中处一疼,忍不住哼了一声。
刚哼一声,胸口处的憋闷感又起,让薛沛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随着咳嗽,他只觉得自己嘴内腥甜,一口口的黑血,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大夫,老爷怎么又吐血了。”刚才那个女人继续哭叫,跟着一起哭的,还有两个孩子的声音。不用问,这就是原主的妻子薛姨妈跟薛蟠、薛宝钗两个了。
这一世穿越成了男人,让薛沛感觉到了什么叫蛋疼,给谁当爹不好,非得给薛大傻子跟薛牡丹当爹。最主要的是还不能重新选择,
这一次基地可说了要让他多呆一段时间。
不过随着几口黑血吐出来,薛沛觉得胸口的憋闷减轻了些,大夫又给他行了针,看看最后吐出的那一口血里略带了些红意,向着薛姨妈道:“薛太太莫急,薛老爷的淤血都吐出来了,是好事,看来老夫的方子可以继续用。”
听说丈夫还有救,薛姨妈的哭声就小了些,又上前拉住薛沛的手:“老爷,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不拉我的手说不定好一点。薛沛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薛姨妈这时似乎与贾敏那世见时年纪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多岁,长着一张王家人经典的圆团脸,连眼睛、嘴巴都有些发圆,是这个时代公认的福相。
原著里这个长了一脸福相的人却守了大半辈子的寡。对这个褒贬不一的“妻子”,薛沛觉得还有待观察,将无神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同样圆嘟嘟的便宜儿子,有气无力的道:“蟠儿,过来。”
薛蟠眼看着自己老子吐血,心里是害怕的,平日他就怕自己的老子,现在更怕了,哭着看向薛姨妈。薛姨妈以为薛沛这是觉得自己不好,要向薛蟠这个唯一的儿子交待后事,不由又哭起来:“老爷有什么话,等养好了身子再嘱咐蟠儿不迟。”
大夫也在旁一边诊脉一面劝:“薛老爷即醒,这病还有一成的把握,万事不必心急。说来也是薛老爷幸运,下毒之人下的剂量不足,才让薛老爷有了一线生机。”
薛沛却知道,哪里是什么剂量不足,分明就是甄家要让他知道厉害,下次好对他们的要求有求必应。不然想给人下毒,只有怕毒不死有,哪有毒不够用的道理?
他想的明白才叫薛蟠,就是想看看这个被人从头到尾称为薛大傻子的便宜儿子,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些雏形,日后是不是能有些用。不想竟让人误会要交待遗言,不由有些泄气,向着大夫点点头,索性又一次闭上眼睛,继续接收原主的记忆。
这次大夫确诊薛沛只是身子虚弱,还是静养的好。薛姨妈不敢再哭叫打扰了薛沛休息,好歹还知道请大夫重新下了方子,命人重新煎药。
薛沛总算是得了清静,把原主的记忆尽可能多的接收起来。这一接收还真吓了
他一大跳:薛家并不仅仅是皇商这么简单,历任薛家家主,还承担着充当皇帝在江南耳目也就是暗探的做用。
最搞的是,这名义上的皇商,竟然有密折直奏之权,让薛沛觉得皇帝为了自己龙椅的安稳,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不知道让那些江南的官员们知道一个皇商都比他们得皇帝信重,会是什么表情。
难怪贾敏那一世,薛姨妈哪怕是到了扬州,面对着贾敏那位二品朝庭诰命,也很有底气的样子。敢情人家不光是觉得自己两府是姻亲,还有从心里就觉得自家比林家更得皇帝信重。
等等,薛沛心里愣症了一下,按说这充当皇帝耳目的事情,法不传六耳,就算是自己的枕边人也不应该知道,那薛姨妈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薛姨妈都知道了,是不是还有别人知道,至少那个王家是不是知道?王家袭爵的王子胜却回金陵居住,家主之位倒让给了王子腾这个次子,里头有没有什么关联?
王家若是知道的话……薛沛不敢想下去,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就算是自己有修复液在手,可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下一次人家万一不是用毒而是直接用刀,让他身首异处,他就是用修复液洗澡也活不过来了。
本来觉得这一世自己穿成男身,还是一具成年的男身,行事应该比做女人的两世自由些,离生命危险也更远些,没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比前三世加在一起还在危险——前三世他都在荣国府那个圈子里打转,不管是皇帝还是他的继任者,对他的穿越对象都只是怀疑,要动手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可是这一世,人家已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