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下手了!
薛沛更担心的是自己这一世的命运。
原著里这一次原主肯定就挂了,薛家也跟着不败而败,成为了王家与荣国府的附庸。薛沛有理由相信,原主一倒,群龙无首的薛家,一定成为王家、甄家甚至皇家分而食之的肥肉,分得最多的,说不定就是皇家。
有这样的怀疑,是基于薛沛几世来对皇帝的了解——那位可不是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君子,而是惯于权谋无所不用其极的政客。皇帝即用了薛沛做监视江南官场士绅,
不派个人监视薛沛,那可不是皇帝的风格。
即有人监视薛沛,甄家一而再再而三人从薛家拿银子,自然也会被皇帝知晓。通过原主的记忆薛沛已经知道,现在大皇子与太子都已经落马,三、四、五三位皇子角力的时代已经到来。
按着皇帝在儿子间搞平衡的做派,他一定不会看到哪个儿子独大。看到薛家向甄家也就是四皇子提供大笔的银子,他能眼看着自己三个儿子之间的平衡被打破?
更重要的是,皇帝会不会觉得,薛沛一再通过甄家送银子给四皇子,是已经下定决心站队,要随着四皇子搏一个从龙之功了。
也就是说,皇帝觉得原主已经背叛了自己!
至于说,皇帝为什么不把原主叫进京,当着面问问原主实际情况是不是真和他自己猜测的一样,那一定是拜薛姨妈所赐:原主替皇帝监视江南官场,说不定已经通过薛姨妈的嘴,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因为唯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何整个金陵的官员内眷,都对薛姨妈这个皇商太太客气有加。
人家皇帝是让你暗中监视,你却把暗里的事闹成公开的秘密,你当皇帝会觉得有必要再把人叫到面前,听你满嘴谎话替自己或是自己身后的主子辩解吗?
人家皇帝不是不想知道真相,人家是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问都懒得问了。即懒得问,那皇帝也不会再护着薛沛,更不用说薛沛的家眷。所以才会有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进京后只剩下百万之富。
千万别说百万的银子已经不少了,经历了几世红楼的洗礼,薛沛可是知道,别看百姓一年有个二十来两银子就能活的很宽裕,对于嫁个女儿就得十来万两的勋贵人家来说,百万两银子并不是多了不得的财富。
别忘了,薛家与贾家一样,可都是跟着开国皇帝混出身的人,也是得了紫微舍人的封号的。
对于有人把薛家的先祖紫微舍人,解释成中书舍人,薛沛是不赞同的——中书舍人是撰拟诰敕的专官,非有文学资望的人不能担任。
听了没,不光得会读书,还得在读书人之中有资望。读书人多骄傲,士、农、工、商国之四维,便是读书人定下来的规矩,
那样的人家就算是败落了,能让儿孙放弃士这个的身份,去做他们看不起的商人贱业?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薛沛从头到尾都觉得,开国皇帝是个实诚人,给薛家先祖紫微舍人的封号也很直白,就是取了舍人左右亲信跟门客的意思。紫微是什么?天上有一颗专指皇帝的紫微星,你老薛是我的亲信,我是紫微星,你就是紫微舍人了。
这样薛家历任皇商,得到皇家的信重,替历任皇帝担着监视江南官场,做皇家暗探之事,才能说得通。
可惜呀,这么说得通的事,就生生让薛姨妈给搞得不通了。
薛沛深深觉得人家王家养女儿真是不亏,王夫人嫁进荣国府,让王子腾得了荣国公原来军中之势,年纪青青的就升了京营节度副使,直至被皇帝明升暗降做了九省巡检。薛姨妈嫁进薛家,每年送回京中的节礼加起来,养活两户王家人还有余。
就是娶了王家女儿的人家倒霉了点儿,荣国府让王夫人给搞的寅吃卯粮,薛家更好了,做了王家与荣国府的附庸还得对人家感恩戴德。
哼哼,薛沛心里冷笑了两声,他哪一世不搞倒两个皇子,以为他娶了个王家女儿,就想要了他的命,让薛家成为别人的附庸,得看看那些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老爷,药好了。”这次到床前给薛沛喂药的,是个已经做妇人打扮的女子。这女子年纪只可双十,眉目很是清秀,薛沛扒拉一下记忆才知道,是甄应嘉送给原主的丫头,被原主提了姨娘。
所以说原主想不死也难呀。薛沛心里叹了一声,对着那个叫媚沁的姨娘摆了摆手:“先放下,太太呢?”
媚沁眼里就有了潮气,哀怨又坚强的向着薛沛道:“老爷,这药凉了便少了药效,老爷还是先喝了药吧。等老爷喝了药,奴婢,奴婢就去请太太。”说完双眸含情的看着薛沛,里头有说不尽的情意与哀怨。
这是不是指责自己薄情的意思?薛沛知道,原主最见不得的就是媚沁这样白莲作派,一旦媚沁使出这副我全心为老爷着想,哪怕自己心里不舒服,只要老爷高兴我也会去做的姿态,对这位姨娘便怜惜得不得了。
只是现在的薛沛多怕死呀,这可是甄家
送来的丫头,她端过来的药薛沛哪里敢用。强忍着还是咳嗽了一声:“你且去请太太,一会药能入口我自会喝。”
媚沁听了看着薛沛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奴婢服侍老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