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放心,“奶奶,是我错了,您让我跟您回去吧,我不说话,就看着您。”
这个傻孩子,姜老太太回过头,抚了抚薛琰的脸,“奶奶哪有那么脆?没事的,你不知道,奶奶心里还庆幸呢,这脓包不早点挑破,难不成等你大哥也染上?行啦,奶奶回去就吃药,你要是不放心,等过一会儿来看奶奶。”
等李妈妈扶着姜老太太走了,郭太太轻轻揽住薛琰的肩膀,“别担心,你奶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旁的不说,你大伯跟你爹不在,她都挺过来了。”
可是人最怕的是没有希望啊,当初没了大伯,还有许耀民,没了许耀民,还有许静安。徐大老爷敢无所顾忌,就是因为在大家眼里,许家有许静安。
薛琰知道,姜老太太对许静安再不满意,其实心里都是把他视为最大的希望的,今天最伤她心的,不是徐氏沾了大烟土,说句不好听的,徐氏不是姜老太太生的,而且凭许家的财力,一个徐氏抽大烟,许家也未必供不起。
姜老太太最伤心的,应该是许静安坏了心性,做出伤害自己生母的事情来,而且到现在,他还一丝悔意都没有!
薛琰陪着郭太太回到寒芳院,看郭太太歇下了,自己也回院子换了身儿衣裳,略略歇了一会儿,又去厨房看着田师傅亲自擀了碗细面条,一点油花都不见,只点了几滴庄子里自酿的柿子醋,拿提篮提了,往正院儿去。
薛琰进去的时候,姜老太太已经起来了,她看着怯生生的孙女,心就软了,“快过来,给奶奶带的什么?”
薛琰把面端出来摆在姜老太太面前,“我怕奶奶没胃口,就叫田师傅下了碗面,”她带了两碗来,准备陪着姜老太太吃。
“嗯,我也正想吃些酸酸的东西呢,”姜老太太看着桌上的酸汤面,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你也没吃饭?”
薛琰在姜老太太对面坐了,“我想跟奶奶一起吃。”
前世她的亲奶奶许静昭,膝下孙子孙女十来个,薛琰排行居中,也就寒暑假的时候回去在奶奶家里住些日子,后来父母离异,就再也没有见过许静昭了,她两世,是第一次从姜老太太身上,感受到了祖孙之情。
因此也分外的珍惜。
见孙女又是给自己递毛巾擦手,又是拿筷子的,姜老太太噗嗤一乐,伸手抚了抚薛额前软软的留海儿,“奶奶没事的,别害怕,奶奶没有怪你。”
孙子自己不争气,反而怪孙女把事情揭开,她又不是个糊涂老太太,而且这次的事,郭氏虽然跟她说是请两家姻亲过来做客,可是郭家人一个没到,来的只有徐家的人,请两府只是个由头,二房根本没有打算的把这件事闹出去。
可是二房不打算传出去,不代表姜老太太准备把这件事给捂下去,“奶奶想过了,明天徐家人来的时候,就当着徐家人的面,把你大伯娘送到水泉的庄子上去,以后她不再是徐家的大太太,水泉庄子上的婆娘们干什么活,她就干什么活。”
这样也好,算是劳动改造了,而且水泉离城里几十里地,徐氏一个小脚女人,想跑回来也不容易,“至于你大哥,”
姜老太太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大儿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他长歪了,自己也难辞其咎,“是我没教好他啊,让他做出了这种没人性的事,”
姜老太太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许静安已经二十了,媳妇都娶了,姜老太太活了大辈子,就没见过连亲娘都敢害的人,能改邪归正的。
可他又是自己的亲孙子,“我刚才已经叫人去下贴子了,明天请许家族人,徐家人,还有你们舅舅,李老板白会长也一并请来,对了,叫老梁跑一趟,要是西北军留在洛平的专员没走的话,也请过来。”
“奶奶!?”薛琰惊讶的合不拢嘴,在她的认知了,华夏人最讲究的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只请了徐家人的原因。
姜老太太摆摆手,“只在家里挑破,你大哥只会觉得他有所依仗,更加为所欲为,想叫他改好,就不能再留在许家了。”
“可,”姜老太太虽然嘴上厉害,做事也果决,但终究是个爱惜晚辈顾念亲情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您是想给大哥一个彻底的教训?”
姜老太太点点头,“如果不把根儿上把他的小算盘给掐断了,就算是打断他的腿也没有用,而且不说城里那些帮闲,就光徐家人,也还会接着往他身边儿凑的,这样的事,怕不绝不了。”
薛琰点点头,姜老太太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就冲许静安这又蠢又狂且又毒的性子,就算是没人算计他,他将来也能把自己算计死。
……
徐氏昨天才抽了两口,根本没解瘾呢,就被姜老太太给掀了台子,之后又是一场惊吓,等人都走了,她缓过神儿,才算是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知道了又如何,除了拽着儿子叫他想办法救自己之外,徐氏再想不出一点办法来,偏没多大功夫,她的瘾又上来了,接着又是一番痛苦的折腾,不但是许静安,就是一直旁观的徐云俏,也跟着累了个够呛,因为徐氏的抓挠,脸上还留了印儿。
许静安也没好到哪儿去,好不容易徐氏情况缓和睡了过去,他脱下皱巴巴的外套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