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拉了把大圈椅伸开腿坐了,“我知道你恨我,可咱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看了一眼屋里睡着了的徐氏,“我娘已经这样了,你爹那个狠劲儿,会接她回徐家?别说接她,就是你,你也听见了,他宁愿你死在许家,保住跟许家的这姻亲关系!”
“所以啊,还不如你老实听我的,这事儿咱们根本不知道的,咱们都在外头上学,家里娘当家,她整日无所事事,被邻居里抽大烟的女人带坏了,还瞒着咱们,咱们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他一摊手,“许家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丁,还指望我承继香火呢,能把我怎么样?最多打上一顿,”
他悠然的一笑,“还不能把我给打坏喽!”
徐云俏木然的看着许静安,这就是自己从小跟着跑的男人,小时候因为他长的好,又是许家的孙子,姐妹们谁跟他亲,在家里就最得意,大了他读书好,还考上了京都的大学,谁嫁了他,就能当官太太。
等她真的嫁给他了,才发现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按学校里老师说的,所有人性里肮脏的东西都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自私,贪婪,狠毒……
“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你的亲娘,”别人兴许不知道,但徐云俏却清楚徐氏有多爱许静安,从姑父没了之后,许静安就是姑妈唯一的希望跟寄托了。
“哼,狠心?说的跟你多清白一样,”
许静安冷笑一声,不管对外头怎么说,他跟徐云俏都清楚,这大烟土,就是他拿回来叫徐氏尝试的,说是抽一点儿没关系,京都的官家老太太们都爱这个,徐氏尝尝知道什么味儿,以后跟人交际的时候,有话说。
“大烟抽了对人不好,你心里不也清楚?少拿三从四德那一套说事,”许静安点着徐云俏,“你身上哪有一点儿三从四德的作派?别出了事就想着把自己撇干净,这事你也休想推到我头上,我还可以跟奶奶说,是你想害死我娘你早日当了长房的家呢!”
许静安被自己的念头提醒了,是啊,他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说法呢?直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徐云俏身上,她那个脾气,当然干得出这样的事,许家人没一个喜欢她的,肯定会把她给休了,自己就自由了……
徐云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看着一脸兴奋的许静安,他心里猜什么,她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你,你真是太坏了!”
“能有你坏?”许静安看了徐云俏一眼,从圈椅上站起来走到徐氏身边,在她床前的脚踏上坐下,刚才自己说是徐氏成日无聊跟着邻居沾上的,显得不如说是徐云俏有意谋害可信,但光自己说不行,得让徐氏也这么咬徐云俏,这样的话,就能把徐云俏证死了!
如果此计成功的话,媳妇谋害了亲娘,他就成了最可怜的那一个了,然后跟徐云俏离婚,再把徐氏留在洛平,他就天高任鸟飞了。
……
上午十点,姜老太太要请的人都陆续到了,其实开年大家都挺忙的,但这么多年了,姜老太太也没有这么兴师动众的请过他们,这肯定是有大事了,因此不论是白会长,还是李老板,都放下手中的事来了。
西北军在洛平征粮的专员姓孙,就冲西北军跟许家的关系,更不会有任何异议,直接开了着就早早的跑到许家站岗来了,还怕姜老太太等急了,恨不得叫自己的卫兵,替老太太挨家“请”人去!
等人都来齐了,一巡茶过,姜老太太才缓声把自己请大家来的用意说了。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客人们,一笑,“这不,徐家的几位老爷都在呢,昨天的事他们也都在场,你们有不信的,可以直接问他们。”
这有啥信不信的啊,整个洛平谁不知道姜老太太是什么人?做生意的谁又不知道徐大老爷是什么人?
白会长是无力接受姜老太太把家丑拿出来说的做法!
“那个,老太太,出了这样的事,白某也深表遗憾,但这终归是你们的家事,”他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几个许家人,“不肖子孙交到族里就是,我们就……”
他看着身边的李老板,还有孙专员,还有里长保长,干笑一声,“不太合适啊!”
你们许家不是孙男娣女一大群,可着折腾,这千里地上就一株独苗儿,还能干什么?
姜老太太看着许家族人,许家不是什么大族,都是洛平城外半个店村儿普通的农人。
当年他们夫妻日子过的艰难,这些所谓的亲戚可没伸过手儿,不过姜老太太也能理解,毕竟许家族里没几个过的好的,大家自顾还不暇呢,不帮忙也情有可原,所以当他们发达之后,这些人靠过来,姜老太太也会给他们适度的帮助,但想拿出宗族派头来压她,是绝无可能的。
许家这次过来了两个年纪最长,论亲戚都得管姜老太太叫嫂子,如今他们还有子孙在许家的铺子里当学徒呢,哪敢收拾许静安?“白会长说笑了,我们许家多蒙嫂子照拂,她这个人最公道又讲道理,不管嫂子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没有话说的。”
反正姜老太太也就许静安一个孙子,还能把他咋?打上一顿了不起了,倒是徐氏这个大儿媳妇,许家两位老太爷心里暗笑,怕是留不住喽!
可跟他们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