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样,将周红英卖给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财主做妾。
周红英性子爽朗,心性坚韧,本就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软面团。
她起初是不哭也不闹,等到那老财主派人来接时,才拿着一把又尖又长的剔骨刀架在了周耀文脖子上,阴恻恻地瞪着侯氏,冷笑道:“比起你小儿子,其他人命都贱,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文曲星下凡的金贵儿子,死了过后,那魂魄是不是真能上天。”
侯老太太还没享着文曲星下凡的儿子的福呢,哪里肯早早放人家回天上去,当即便哭着求着妥协了。
那老财主更不敢纳一个随时跟人动刀子的妾回去,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周红英用一把剔骨刀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斩断了和侯老太太等人的亲缘关系,同时也坏了自己的名声,还被侯氏一家赶了出去。
赵拙言被流放发配来北疆的时候,周红英已经在枣花村东边搭了茅草棚子,自己一个人住了两年。
“外祖父,您起初是如何与外祖母结缘的?您是不是也心折于外祖母的坚韧性情?”
林岁晚听完外祖父的描述后,忍不住以己度人般问道。
赵拙言却十分现实,坦诚道:“我刚来枣花村时囊中羞涩,只能找村长借了个茅草棚子住着,跟你外祖母正好挨着。你外祖母于烹饪之事极有天赋,就连水煮青菜也比别人煮得更为清甜,我烧了两回灶房后,便死皮赖脸地跟她搭伙了。”
结局自然不言而喻,两人这伙搭着搭着,就搭到了现在,最后谁也离不开谁。
林晔亭并不关心赵拙言为一口吃食卖身卖心之事,只问道:“小嫂子的兄长入了玄甲军后,想必是如愿以偿地出人头地了,他如今是个什么身份?”
赵拙言嗤笑道:“早些年北狄肆虐,周宏林确实立了些军功,如今从玄甲军里退了下来,在兴安县守备营里谋了个镇抚的职位。”
林岁晚假模假样的惋惜道:“周家伯伯最后倒是出人头地了,可惜佳人却已嫁为人妇,哎,有缘无分呐。”
赵拙言在古灵精怪的外孙女头上弹了一下,挑眉道:“谁说有缘无分了,你外祖母当年被逼为妾时,周宏林就已经混出头了,成了玄甲军前锋营中一小旗。”
赵拙言讽笑道:“那厮按例得了探亲假后,不担心被人逼迫为妾的妹子,反倒是不远百里地跑去昌和县纠缠别人家的媳妇!”
林岁晚催促道:“……然后呢?”
赵拙言冷笑道:“然后佳人动容,哭着要与丈夫和离,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呗!”
林岁晚神情空白,只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几个字仿佛都被染上了狗屎!
不过说了这么半天,林岁晚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家外祖母跟她那“相依为命”的兄长之间,关系估计也算不得多好。
所以,林岁晚又问道:“外祖父,她们估计很少上您家门吧,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赵拙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岁晚一眼,故作神秘道:“怕是跟你能去开蒙院读书有关呢。”
赵拙言低估了小外孙女的智商,她一听这话就悟了,原来是有人来抢自己那个入学名额来啦!
另一边,周红英不冷不热地将张佩兰母女迎了进屋。
张佩兰跟小姑子自来不和,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直接从荷包里掏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理所当然道:“我听说妹夫应聘上了望海书院的夫子,手里有两个入开蒙院读书的名额,你们就维哥儿一个儿子,剩下一个不用也是浪费,你兄长的军功只够给你大侄子挣个名额,你小侄女如今还没个着落,妹夫手里既然有多余的名额,不如就给了我吧,也不白要,这五十两银子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