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巨浪将至, 厅内一片哗然――
苏礼仍旧从容地站在台上,头顶仿佛打着聚光灯一般,毋庸置疑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向她。
原来真的有人说出这么霸气的发言你也不会觉得她倨傲, 只觉得耀眼,太耀眼了。
能力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滤镜,是一切的底气。
不知道是谁率先吹了声口哨,好像唤醒了大家瞻仰的灵魂,于是众人纷纷抬起手,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全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单笛嘴唇紧咬,感觉整个肺部都被气得变了形,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膨胀, 哽在胸腔与喉咙,沸腾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憋足了劲儿想要反驳,可是搜肠刮肚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还击苏礼。
谁不知道泸景宫这个机遇是真的好,又有几千人预订, 她还能说些什么??
终于, 掌声雷动得令人耳畔生疼, 仿佛是一记一记刮过耳朵的巴掌, 单笛颜面扫地,背部也涌起阵阵的热辣感。
小姐妹替她鸣不平,作势就要往前冲:“苏礼什么人啊?走, 我们去找她理论!”
被单笛一把拉回, 将怒气全发泄在不相干的小姐妹身上:“理论什么啊?!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彻底无地自容,用力一跺脚, 愤懑难当地大步离开,连头都没有再回。
早知道就不来了!还想着看苏礼备受打击灰头土脸的样子, 谁知道人家居然是借着这机会来扬眉吐气的!
越过欢呼和簇拥,苏礼全程目送单笛心有不甘地退场,心里总算舒坦不少,打开了前门让大家自由参观和出入。
这就是她那天和泸景宫所谈的事情,因为还没想好如何处理网络与现实,她决定先不公开“再让我吃一口”的马甲,而是以苏礼的名字再和泸景宫合作一款旗袍,当然,她所提供的优势是自己并不需要设计费,盈利所得可以投入之前的系列做赠品。
那边很快就答应,才有了今天这么迅速的反转打脸。
她舒了口气,折回身摆了一些注意事项的牌子,这才从后门离开。
结果一出门,又撞上熟悉脸孔。
程懿就倚在门框边,眉眼被暗处的阴影遮住大半,导致无人认出,而他唇角噙笑,就那样垂眼望着她。
来这儿干什么,不忙着联络您的新心头好设计师了?
这个想法一出,苏礼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视若无睹地将男人略过,想起还有东西要和易柏确认,边往对面走边喊道:“易――”
可连名字都还没叫完,忽然被斜侧伸出的手握住手腕,男人将她拖到暗处角落,低头逼近,声音里有顿挫的玩味。
他的声音极磁,带着迂回的沙哑:“装看不到我?”
“看到了。”
“不想理。”
她说,“有什么事吗?”
程懿凝视她半晌,忽地抵住舌尖绽开一个笑,长睫垂下来,黑得惊心动魄。
他眉尾挑了挑:“我又怎么你了?”
――我又怎么你了?
堪比直男语录中的“你又怎么了”,短短五个字,杀伤力却非同小可。
苏礼更懒得说话,反正不过是站这儿和他死磕。
他倒是心情不错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请到了想请的人,于是愈发春风得意。
“你刚可不是这样的,我看你牙尖嘴利得很,”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到我这儿就变哑炮了,嗯?”
苏礼没想到他居然看到自己喊话单笛的部分了,但警惕不过一瞬间,越看他高兴自己越不爽,她将男人的手拽了下来。
程懿也没表现什么,只是回味似的捻了捻指腹,随后道:“后天中午有个饭……”
“不去,画稿子。”
“抢答?我还没说干什么你就不去?”
“难道有什么好事,”她说,“程总看起来也不像是关心我的人。”
男人何其聪明,目光幽深地盯了她半晌,像是能将人看穿。
就在苏礼都被他瞧得有些发怵时,终于听见男人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我那天在忙,后面就出来叫你了。但电梯门关得太快,是你自己没搭理我。”
他声音低了低,像张网一般倾轧下来:“这就闹脾气了?”
他居然还能准确复述起那天?
不对,这狗直男不会是在……解释吧?
可能是程懿居然会解释这件事带来的冲击性太大,苏礼一时间忘了回嘴,被男人默读成了接受讯号,于是程懿抓紧道:
“后天在中心广场有个饭局,对你做服装设计很有帮助。做这行人脉必不可少,我会替你打点,你把自己带去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苏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要是带不过去呢?”
男人淡淡嗯了声:“那我就把你绑过去。”
“知不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不去你还想干什么?”
程懿把她锁在这一隅,长手长腿抵在墙边,摆明了是个不给出满意回复不让走的架势。
一如既往的不讲理。
就在短暂的安静中,走廊上忽然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