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鹿面色微红,“是不是我的尾巴打扰到你了?”
“它有时候不太听话,就,就自己乱动什么的……”
厉行洲的耳根也有点红。
他轻轻拎着这软软的毛乎乎的尾巴,放到一边,松开手,尽量让自己神色正常:“也没有。”
凌鹿引导着自己的尾巴回到身后,让它乖乖盘成一团窝在凳子上,又对着它低喝了一句“你别乱动啦”,这才转头看着厉行洲:“好了,收好了,它不会再打扰先生吃东西了。”
厉行洲盯着那委委屈屈缩在凳子上的小尾巴,神色微妙地再次道:“也没有打扰。”
他喉结滚了下,道:“其实……手感非常好。”
凌鹿转头盯着身旁的厉行洲,犹豫几秒,试探着问道:“先生,你是不是……是不是想摸它?”
厉行洲:“嗯。”
凌鹿笑了:“那好呀,我答应了你的,你可以摸——”
他顿了下,道:“不过现在不行,等我睡觉的时候吧!”
厉行洲:“摸了尾巴,也会犯困?”
凌鹿:“好像不是困……”
他两手在面颊上按了按:“就是会脸上发烫,身体发软,有点影响吃东西……”
他皱皱眉头,嘟哝着:“奇怪,这算是什么感觉呢?不是发烧吧……”
厉行洲的神色更微妙了。
他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
“你刚才说,谭老师已经给你写了推荐信——是什么推荐信?”
说到这个话题,凌鹿顿时来了精神,甚至连吃布丁的勺子都搁到了一边。
他挺起胸脯,一脸骄傲地宣布着:“先生,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拿到高级机械师的资格,去前线支援你们啦!”
厉行洲一怔:“高级机械师?前线?”
凌鹿有些得意地笑了:“嘻嘻,我这几天一直没跟你说,就想等拿到之后再告诉你的!”
这之前,凌鹿只告诉厉行洲,是有很重要的工作安排,所以一定要赶时间来琉璃之城。
等今天拿到推荐信了,凌鹿才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自己为什么想要成为高级机械师,为什么这么着急。
最后,他两眼亮亮地望着厉行洲:“这之后,我也可以帮着先生去前线修机械了,我会和谢
老师一样厉害,和周中尉一样可靠——我,我也可以帮到先生的!”
他一面说,一面又忍不住地晃起了小尾巴,觉得自己真是可棒了。
厉行洲听完之后,并未立刻说什么,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凌鹿。
不知是不是错觉,凌鹿总觉得,此时厉行洲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和方才又有些不同。
半分钟过去。
凌鹿有些不安地开口了:“先生……?”
好奇怪,被厉行洲这么一直盯着,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毛……
厉行洲站起身来,揉了一把凌鹿软软的头发:“嗯,你是最棒的机械师。”
“快吃吧,吃完准备睡觉了。”
诶?
总觉得先生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
十天一晃而过。
这十天,凌鹿白天在工作站勤奋地拆机器修机器,硬是将老谭来不及修的那一堆“破铜烂铁”恢复了个一大半;到了傍晚,如果厉行洲在家,两人就一起吃饭——当然还有饭后甜点。
如果厉行洲不在家,凌鹿就自己吃糖,喝冰牛奶。
不知道为什么,厉行洲也不让他自己煮牛奶。
大概是怕自己不小心把牛奶壶摔碎?凌鹿猜测着。
吃完饭,厉行洲会去书房加班,凌鹿趴在沙发上看新买的绘本。
到了该睡觉的点,凌鹿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找一个故事出来讲给厉行洲。
只不过,他这个讲睡前故事的人,是趴在被窝里,抱着枕头讲故事。
而听故事的人,则是靠坐在床头,时不时摸下他的脑袋。
待一个故事讲完,凌鹿自己往往先困了。
这个时候,厉行洲就会摸摸他的小犄角,探身到他耳边,对他说晚安。
一切都很好。
只是有一点,凌鹿觉得非常不满意。
那就是——
厉行洲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摸他的尾巴了!
岂止是不肯再摸,简直是碰都不肯再碰一下。
不管凌鹿把自己的尾巴弯成一个鱼钩,弯出一片叶子,还是直直地装成一根旗杆在厉行洲面前来回摇晃,厉行洲都只当没看见。
有次凌鹿实在忍不住了,气呼呼地问:“那天不是说好了,睡前要摸尾巴的吗?你怎么不摸了?”
你分明说过手感很好的!
厉行洲的视线漂左右飘移,没接话,直接在他的小角上多摸了两把。
于是凌鹿忘了自己的问题,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转眼就到了12月31号。
凌鹿知道,这一天,是第三区重要的“辞旧迎新日”。
这一天,大家都会暂停工作,在家里和亲朋好友共同迎接新的一年。
而从1月1号开始,连续三天,各个主城都会用独特的庆祝方式来庆贺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