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意外之客(2 / 3)

你先别生气,其实,我是专程来告别的。前天,家乡来信,爹娘告知,已经为我相定一门亲事,过两天,我就要回秦州了,因此——”

裴文沣醉得脸潮红,打断质问:“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我自己——”

裴文沣脸色沉沉,正糟心,不愿多废话半个字,扬声喊:“来人!”

“小蔡?吴亮?老程?谁、究竟是谁放她进来的?我的吩咐,你们当耳边风吗?”醉酒难受,裴文沣恼怒下令:“快来人,立刻把她赶出去!”

“你——”杜飞燕眼眶一红,唯恐被外人撞见,惊慌失措,忙道:“别,求你别声张,容我、我说几句话,说完马上走。”

醉酒之人撇开斯文架子,丝毫不掩饰厌恶神态。裴文沣极度不耐烦,一挥手,“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走,立刻走。”

“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杜飞燕潸然泪下。

裴文沣心浮气躁,两手胡乱摸索,翻翻被褥,掀掀枕头,最终摸到腰间荷包,揪下朝对方一砸,“滚!”

“你干嘛呀?”杜飞燕略懂拳脚,含泪接过荷包。

“擅闯男人卧房,世上、世上居然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的姑娘?我算开眼界了。”裴文沣气得直喘,偏偏醉得无力驱赶,“滚出去!”

“滚就滚,什么了不起的?”

“哼,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杜飞燕攥着荷包,气急败坏,难堪一跺脚,扭腰奔出房门,却不慎与老仆相撞。

“叮咣~”刺耳声,铜盆和热水泼地。

老仆瞠目结舌,震惊问:“杜、杜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老程!”裴文沣怒火中烧,在房里喝问:“谁准许你放她进来的?”

“大人息怒,老奴冤枉啊。”老仆立即喊冤,“我敢对天发誓,杜姑娘绝不是我放进来的!”

杜飞燕哭着嚷:“不要冤枉无辜,是我自己偷溜进来的,等你酒醒了,把我抓进监狱吧。”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傍晚

裴文沣彻底清醒,左手抱着脑袋,右拳懊悔捶床,脸色铁青,咬牙说:“那个荷包里,有我的一枚私印。”

“重要吗?”两名小厮自责不已,“唉,早知道,小的一定赶回来阻止!”

“罢了。杜飞燕正是看准你们送客离开,才敢偷溜进来。”裴文沣凝重吩咐:“那枚私印很重要,必须拿回来。”

“公子别着急,小的立刻去一趟隆顺镖局,尽力要回印章!”

“去吧。”

不久之后

裴文沣愕然问:“什么?杜飞燕失踪了?”

两名小厮对视一眼,禀道:“小的悄悄打听了,据周围店铺的掌柜和伙计所言,杜姑娘与兄长又大吵一架,赌气出走了。”

“她会武功,胆子又大,骑马就跑,镖头已经率领镖师去追了。”

“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裴文沣面沉如水,“知道了。继续盯着,印章在她手里,我十分不放心。”

“是!”

此时此刻·图宁县

冬天日短,酉时二刻便天色昏暗,仆妇麻利掌灯,并续上热茶。

姜玉姝万万没料到,会客竟一会两个时辰!

足足两个时辰。期间,双方从闲聊至谈公务,县令孙捷滔滔不绝,几度提起伤心事,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仅哭湿了自己的帕子,还哭湿了他妻子的帕子,正用着仆妇呈上的帕子,羞惭表示:

“孙某惭愧,惭愧啊!”

“孙某上任至今,作为一县父母官,虽尽力奔走,却一直未能扭转图宁的穷困局面,上愧对朝廷,下愧对百姓,中间愧对读过的圣贤书!空有一颗想办事的心,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惭愧啊!”说话间,孙捷捶胸,泪流不止,泪水湿了面庞,湿了胡须。

姜玉姝深吸口气,耐着性子,抬手阻止,劝道:“县令爱民如子,实乃图宁百姓的福气。至于穷困,庸州刚收复不久,百废待兴,其他地方官也头疼着呢,不只您一个。耐心些吧,相信假以时日,图宁定会变得富强。”

“多谢特使宽慰,但、但是——”

孙捷抽噎,擤了擤鼻涕,眼睛和鼻尖通红,大倒苦水,诉委屈道:“上半年满目疮痍,四处都先忙着修缮房屋、桥梁等等,但下半年,府衙只拨给本县十万斤土豆,是最少的一份。”

“上司的决策,孙某不敢置喙,忙将粮种运回本县,扪心自问,官府算是勤恳督促,老百姓也算勤恳耕作,谁知,到秋收时,居然才收了十五万斤!一打听,别处的收成,比本县高了好几倍!”孙捷焦虑且懊丧,擦擦眼泪,“孙某百思不得其解呀,狠挨了上头一顿责问。”

孙妻亦眼眶通红,愁眉苦脸,透露道:“唉,说出来不怕姜特使笑话,秋收那阵子,我家老爷险些急坏了,茶饭不思,亲眼盯着,把粮食连秤了三遍,最终仍只有十五万斤。”

“十万斤种,收十五万斤土豆?这么一算,亩产不足五百斤。”姜玉姝不由得皱眉。

产量太低,低得吓人。

姜玉姝严肃端坐,正色道:“既然二位坦言相告,我也不怕说句实话:产量实在太低了,其中必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