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禁,再无人去过,成了一处禁忌;埋骨之地。
也有宫人私下,心惊胆战地称其为“杀人道”。
她不知道谢无寄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地从那大道中央走过去;。
元苏苏抚了抚胸口,将那些死不瞑目;眼睛和断肢从脑海里撇出去。
最后,冒出了谢无寄那张谦恭;脸。
元苏苏扶额。
谢无寄可以心狠手辣,可以狡诈多端,但她绝对不会让他再成为一个屠刀在手;人。
这杀人;刀,拿起来可就再也放不下了。
她不敢保证谢无寄能像自己一样控制得住少杀人,得好好盯着。
好在,谢无寄现在还算听话。
城外;这方小院并不大,也称不上精致。大体看来,不过和山上那些庵堂无异,只是又搭了些瓜棚,佯作农家小院,并不显眼。
护卫们在四处隐匿起来,元苏苏带着素采,和谢无寄在屋中等着。
没等一会儿,便听见护卫说抓住了人。
韩祖恩被扭着进来,早已是惊恐地大叫:“你们干什么?我是侯府;世子,你们作何拦我?”
林护卫冷笑:“区区世子又算什么?死在我们小姐手上,是你高攀。”
韩祖恩越发叫得声嘶力竭。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可是一帮从东南沿海流窜回来;匪盗啊!这可是要财不要命,抢红了眼;穷凶极恶之徒啊!
他许了那样多金银,怎么还不能教训这个元小姐,报他;仇!
他还等着来这里看元苏苏奄奄一息;样子呢!元家护卫才多少人,怎么能——
元苏苏道:“素采,你们出去。”
林护卫点头,把韩祖恩绑在了房中。
那把匕首放在桌上。
元苏苏端袖站着,问:“你从哪勾结上;那帮匪徒?”
韩祖恩只叫骂着不回答。
元苏苏把匕首拿起来,几步抵在他脖颈上。
韩祖恩一下子消声了。
他不敢再叫骂,不代表他就真;怂了。
他心里早拿捏清楚了,元苏苏看着下手狠,实际上根本不会真杀了他。要是真想动手,那日在院子里就该杀了。
她问他,是还留了余地,毕竟他是侯府世子,有封爵;,死了可是一件大事,说不定陛下也要追问;!
韩祖恩就仗着这股气,不服输地抬着下巴。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元苏苏平静地道,“你认识九皇子吗?”
韩祖恩紧闭着嘴。
元苏苏;耐心很有限,她已经不想跟这个韩祖恩耗下去了,只是他死了之后这些问题再要查证,便要复杂很多,不如趁着这次一口气问出来。
“南阳侯,接近我爹;目;是什么?”她;匕首慢慢在韩祖恩脸上划了一刀。
韩祖恩登时又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元苏苏早有这个怀疑了。
她看韩祖恩也不是个聪明人,既无智力也无身份,谢璨心高气傲,如何肯与他苟同一党。
要不是他有问题,那就是整个南阳侯府都有问题。
身后;谢无寄眼睫动了动。
元苏苏很失望。
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她还准备用点刑,可依韩祖恩;这个怂蛋样,只是划了一刀就鼻涕横流,这样还说不出来,只怕是真不知道了。
或许现在他根本还不认识九皇子,南阳侯也还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片刻,谢无寄道:“他不知道。”
元苏苏侧眼看他。
“韩祖恩性格不靠谱,嘴上没把门,即便是南阳侯有什么机密,大概也不会这样告诉他。他是他;独子,要是还知道什么,便是轻而易举就可抓住;威胁。”
元苏苏意兴阑珊地将手收下来。
早能想到;事,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谢无寄道:“贵人让我来。”
“你来什么?”
“我来审问。”谢无寄谦恭垂眼道,“如果再问不出,了结即可。”
元苏苏溢出一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说:“来吧。”
谢无寄拨动轮椅上去,面上,露出和缓平静;微笑。
元苏苏刚要背过身去看窗外,却猛然听得身后一声利刃入肉声。
她遽然回过头,鬓边;钗子没压稳,须臾间一串珠子从肩头蹦落,跳了一地。
元苏苏愕然看见谢无寄已将短刀没入韩祖恩腹中。
韩祖恩瞪大双眼,嘴唇发颤着弓腰看他,大口地抽气也抽不动,痉挛得像那天死在她手上;匪徒。
谢无寄稳稳插着刀,一动不动,面上带着平和;笑意,脸上溅血。
“你还有最后一句话;机会。”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