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狠手,六郎也有些支持不住。宝宝越看越开心,小肉巴掌拍得啪啪响。
见叶琛来了,山璞也就停下了手:“殿下年纪还小,有这样已经很好了。”
六郎避开了叶琛,先去擦了脸、整了衣冠,才正正经经地接待叶琛。叶琛递上了李清君的档案,六郎看了,道:“这不是先前方铎荐的人么?是他亲戚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叶琛道:“他要考试。”
“嗯?”六郎也没反应过来。真是的,有举荐,谁特么还来考试啊?正常人是走品评等第,依次做官的路子的,只有没背景没后台的人,才需要刷个声望,然后苦哈哈地等被送到皇帝那儿“策问”去。
叶琛只得重复了一遍:“他说要考试!”
六郎倒吸一口冷气:“方铎?不能够吧?”那就是个别别扭扭的逗比啊!说他清高吧,他又赖朝廷里要做官儿的,官儿小了还不乐意。说他务实吧,又要跟朝廷唱反调,无论是不是对国计民生有利,他就认着旧族得高高在上,与此相悖的,哪怕于国有益,他都要反对到底。也不知道是真笨还是假傻。
叶琛道:“殿下,方铎自姓方,李清君自姓李,他们既非师徒,更不是父子,殿下是怎么把李清君算到方铎名下了呢?”
山璞道:“一个举荐,一个自己考,显然不是一心的。”
叶琛道:“驸马这话也错了,臣说太子,是请太子持正,不要轻易给大臣划分党羽。驸马之言,与太子犯了一样的错。”
他是太子老师,这样的指责张口就来,六郎和山璞还得老实接着,都反省:“是我想岔了。”连宝宝都不笑了,跟个大团子似的窝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六郎因为被叶琛指出对李清君不公,主持考试的时候就格外多看了李清君两眼。在一堆高矮胖瘦参差不齐里,李清君显得格外的出挑。这一次考试,虽然不限定性别,到底没有女人来报名,考场还是男人的天下。
这些试子里,有布衣有纨绔,人人都努力将自己修饰得整洁。布衣也要新浆洗过的,穿绸衫的就更要一些派头。不到丁号、李彦那个档次的“名士”,就不要妄想在太子面前装个疏狂洒脱的范儿了,当场被叉出去都是轻的。
颜神佑也与六郎一同出席了,她站左边儿,叶琛站右边儿,郁陶并没有出现。
六郎一点也“你们画风怎么跟七巧板似的?”的疑问都没有,仿佛士庶一堂,并没有区别对待是一件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都是他的臣子,自然是一视同仁的。
这两天他被叶琛抓过去狠狠又训了一通,对于这种“犯一次错就要被鞭尸好几天”的教育方式,六郎已经颇为习惯了。就像他姐说的“连为你好的人多提醒两句都受不了,以后遇到沽名钓誉、专一给你找不自在的人,你要怎么办?”颜神佑说完这个话,就作为学生家长的代表,专程向老师道了一回谢。还说:“我必禀明阿爹,先生只管教训,阿爹知道了,也只有谢您的。”
特权阶层也不容易呀!装孙子的时候也挺多的。
正常情况下,未经允许,是不可以轻窥天颜的。换了太子和公主来了,也是一般的道理。众生低头行礼,垂首而立,坐到分给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答题。
一共考了三天,六郎每天都到,最后阅卷子的却不是他一个人。乃是共同取阅。
考试的统共有三百多号人,对于战乱之后的冀州来说,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最终被取中的只有三十余人,前三名正是叶琛预计的李清君、江非、聂冕。
六郎一丝也不迟疑,便将李清君点做了榜首。江非只居其次,最后才是聂冕。叶琛犹豫了一下,江非的卷子务实,做得却不如聂冕华丽。然聂冕却是合作派的代表,如果让他居于江非之下,恐怕合作派面上要有些不好看。怪只怪李清君横插了一杠子,否则聂冕取做榜首,江非做其次,倒是很好的。
六郎录完了,传与叶琛看,叶琛对他频使眼色。颜神佑觉出不对来,蹑手蹑脚移了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叶琛也凑了过来,顺手一比划,颜神佑便知其意。名次呗,除了头一名,其他的都是虚的,再者说了,让聂冕做了第二,授官上却不一定要比江非更实惠,不是么?
然而六郎却坚持己见:“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叶琛道:“只怕文士惜才,与朝廷爱材,不是一个caI。”
颜神佑掩口一笑:“我不管了。”多大的事儿啊?
有她这一句,六郎胆气更足,一力让江非居于次席。江非卯足了劲儿,想要在考试里一展雄材,力压诸生的。临了得了个第二名,江非心意难平。斜看一眼李清君,一看就是个世家子,觉得这个小白脸一定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被拉来充门面的。
聂冕自以头名一定是自己,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李清君,好歹也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忍忍也就过去了——人家确实长得好看啊!可江非算个什么东西?!也爬到我上面来了?!
前三名里,倒是有两个不满意的,这日子眼看要没法儿过。六郎浑不在意,将三个都纳到东宫里去了。叶琛开玩笑道:“好歹给臣留个人呐!”颜神佑也说:“我营建新都,千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