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花圃,背对着她,隔着假山,隐约似在交谈些什么。
清平本来是不好奇的,直到听见自己,她不由驻了足。
“皇后娘娘对咱们太子殿下挺好的,哪会像你说的这样。”
“现在是挺好的,但将来皇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呢?中宫嫡子,何等尊贵,太子殿下可不就矮半截。”
“太子是先皇后所出,是嫡长子,一样尊贵。”
“但是太子没有得力的外家支持,等将来皇后生了嫡子,那背后支持的可是越国。太子殿下能比得了吗?”
清平脸色不大好,走远了才对凝儿吩咐:“方才那两个人背后议主,送去尚宫局,从重处置。”
——
三月初二,帝后大婚,赦天下,举国隆重。
清平如愿穿上了母后亲手为她缝制的凤冠霞帔,下了轿撵,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步走向高台,走向那个站在高处等待着他的男人。
穆庭蔚望着她,压抑着内心的翻滚,肃穆威严,直到她走近,他眸色中才有了柔情。
下诏书,授金印,他紧握她的手,受百官叩拜。
清平原本以为自己不紧张的,但如今看着底下匍匐一地的人,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她心里紧张,就忍不住想跟他说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悠悠道了一句:“你不准纳妃!”
穆庭蔚望向她,精致的小脸儿泛着红晕,被他牵着的手出了薄汗。他低笑一声,附在她耳畔,轻轻应着:“嗯,就你一个。”
他声音温和,带着安抚,莫名给了她力量。清平心上的紧张消散几许,扬眉冲他笑。
这一笑,万种风情,令穆庭蔚心尖儿一颤。
他捏了捏她的手,想到上一次的洞房夜,笑问:“今晚上,还结发吗?”
清平眨了眨眼:“结呀,我荷包都绣好了。”
“还是很丑的……两团乱麻?”
清平笑盈盈的,指甲却在他掌心掐了一下:“我这一次是用笔画上去的,鸳鸯!”
穆庭蔚笑着帮她理了理凤冠上垂下来的流苏:“画上去的?那沾了水怎么办?”
“所以一定不能沾水,不能洗!你乖乖放枕边不就好了,不拿来把玩,就不会脏。上一个荷包,你天天带在身上,所以才需要洗。”
“嗯,两只荷包都放枕边。”
底下众人还跪着,帝后旁若无人地说着私房话,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
次日,帝后祭天,共祀宗庙,又是一天的忙碌。
直到第三日,清平才难得轻松了下来。
不过紧接着,铭轲太子要回大越的消息传出,她又有些怅然。
送尹铭轲那日,清平亲自送他到城外,还带上了元宵。
话别之后,清平推着穆皓安:“你去给舅父叩头,行礼。”
穆皓安听话地上前,给尹铭轲磕头。
铭轲愣了一下,拉他起来,又看向清平:“你这是做什么?”
清平道:“你是他舅舅,受这一礼不是应当的吗?当然,阿兄应该也不吝啬送你外甥什么见面礼吧?”
铭轲顿时明白了她的话,无奈笑笑,俯下身子看着穆皓安,想了想,拿出贴身的龙纹玉佩给他,摸摸他脑袋:“元宵长大了,舅舅接你去大越玩儿,看看你母后自幼生长过的地方。那里可美了,舅舅带你下海捞珍珠玩儿。”
“真的吗?”穆皓安拿着那玉佩,眸光微亮,有些期待。
铭轲点头:“当然,舅舅不说假话。”
他站起来,看向清平:“你自己要好好的,阿兄走了。记得常写信,我留了几只鸽子,它们记得回大越的路。”
清平应着,眼眶红了:“阿兄一路保重。”
回到宫里,清平有些无精打采的,心中仍对铭轲的离开充满不舍。
下午穆庭蔚去看她,她也蔫蔫儿的,便牵着她的手去了望雀台。
望雀台很高,站在顶端,整个皇城乃至帝京的繁华尽收眼底。夕阳西下,暖橘色的霞光璀璨绚丽,大雁成群而过,美不胜收。
清平侧目看他:“这地方景致不错,你应该早些带我过来。”
穆庭蔚摇头:“以前冷,这几日刚暖和下来。”
“也对。”她趴在栏杆上,有些兴奋地往下面看,“突然觉得,这大晟的帝京还挺美的。”
穆庭蔚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是啊,留在这么美的大晟,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笑意微敛,又听他道:“你还有我,有元宵,不要伤感。”
“嗯,我知道。”
“听说你让你皇兄认了元宵这个外甥。”
清平回头:“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穆庭蔚笑:“外面都传遍了,说皇后亲自为太子找了个好靠山,很是贤惠。”
清平瞪他一眼:“取笑我做什么。元宵本来就是他外甥,越国,本来就是他的靠山,他的依仗。以后谁敢说他没有得力的外家?”
“阿贞。”他抱着她,默了会儿道,“我要御驾亲征。”
清平面上闪过一丝愕然。
他神情认真:“南诏的事,该解决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