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霍地起身, 逃命般不顾一切地拽着赵仪瑄出门。
太子竟也配合,并没有当场翻桌或者翻脸。
两个人出堂屋, 直奔厢房去了。
听着那急促的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内魏老先生跟魏子谦面面相觑。
“这、”老先生疑惑地抖着胡子,意犹未尽地说道:“老大是怎么了……我这、我这还没说完呐!”
魏子谦认定了赵仪瑄便是豫王,而他们刚才的话自然是画龙点睛。
因此他仍极沉稳笃定的,含笑道:“或者,夜光是觉着我们太偏着豫王殿下,有些不太好意思吧。”
老爷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豫王爷确实是贤王,又不独独是我们知道,出去镇子上问问, 哪个不这样说?”
魏子谦笑了两声, 内心觉着父亲人虽老, 心还是很亮堂的, 便道:“罢了,您老喝口茶,坐会儿便歇着吧。”
且说那边, 宋皎拉着赵仪瑄回到了厢房之中, 她开门后便把太子往内一扔,一气呵成地关上了门。
背靠着门扇, 宋皎盯着面前的赵仪瑄,就好像生怕太子会随时破门而出似的。
赵仪瑄握了握右手,哼道:“你弄疼本太子了。”
宋皎一慌, 暗骂自己昏了头了, 忙跑到他跟前:“抱歉殿下, 我一时的……有没有伤着?”
“还说要伺候人呢, ”赵仪瑄瞥着她,脸色冷冷淡淡的:“自己对本太子动辄打骂不说,还叫这些人来当面折辱,你们真是一条心的啊……宋夜光!”
“我没想到……”宋皎想替舅舅跟外公辩解,搜肠刮肚地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随口说的,您别当真。”
如果是别的人,她大可以说是百姓无知,胡言乱语等等,但那是自己的长辈,太违心的话她说不出来。
“是不是随口,本太子且看的出来!”
赵仪瑄当然听出宋皎的辩解苍白无力,他的气往上撞。
如果魏子谦等只是单纯的骂他几句,太子反而不会很生气,然而他们偏偏地把豫王跟他比较,还得出了他远不如豫王的结论。
他受不了这个,不单单是为了宋皎的原因。
假如宋皎替他力证,说的话让他心服口服,赵仪瑄意识到宋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话,或者不会这样生气。
但宋皎自己也有点慌张了,仓促中言不由衷,自然难以叫他满意。
宋皎听他声音大了些,慌得回头看了眼门口。
赵仪瑄见她回头,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就这么怕他们听见?怕他们知道本宫就是他们口中的不该是储君的嫡长子?”
宋皎窒息:“殿下!”
肩头的伤是真的有点疼了,赵仪瑄想到那天在养心殿里挨了的那一记砚台。
可同时响起的,还有皇帝那会儿盛赞豫王的话。
他盯着宋皎:“豫王就真那么好?竟让你们都赞不绝口?好,恐怕本太子是真的该把这个位子让给……”
话音未落,他的嘴已经给掩住了。
宋皎扑过来,不由分说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赵仪瑄垂眸看向她,没有再动,也没有再说话。
她的手很软,压在唇上,像是一点儿有温度而嫩的云,又像是最轻柔润泽带着香的花瓣,就算他再生气,一时也发泄不出来了。
宋皎仰头望着赵仪瑄,她并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恳切似的望着他,仿佛在说:“别生气了。”
赵仪瑄看懂了这个眼神。
窗外的夜雨刷拉拉地响动,堂屋里似乎有挪动凳子的声音,以及姚娘子询问吃的如何为什么忽然就都撤了等等。
赵仪瑄的怒意就在宋皎的目光以及这些家常的响动中慢慢地退了下去。
他握着宋皎的手,轻轻地将她移开。
“好吧,”赵仪瑄盯着她的双眼:“不说那些,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本太子只问你一句话,你想好了再回答。”
“是,”宋皎有些紧张:“殿下想问、问什么?”
“你到底……”赵仪瑄道:“是想跟着他,还是想跟着……本太子。”
宋皎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这个对宋皎来说其实不是个问题,毕竟她一向都是跟着豫王的。
不过最近情形有变,豫王像是已经不要她了,而她没有脸再贴上去、公然的宣称自己是跟着豫王的。
虽然她毕竟是程残阳身边的人,间接的仍是豫王一派。
可这些显然不能仔细跟太子说明,而且以现在的情形,她要是敢说跟着豫王,那无异于引火烧身,不,该说是烧了魏家的这座房。
宋皎怔忪的一刹那,赵仪瑄的眼神已经不太和善了。
太子问:“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宋皎的眼神有点闪烁:“殿下是储君,不管我做什么,都仍是为了殿下的……”
“你知道,本太子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抚住她的脸,好像看破一切似的:“说实话吧,夜光。本太子不会生气。”
宋皎的瞳仁收缩了一下。
以前,她不懂太子的性子。
但自打颜家事发,她跟太子这阴差阳错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