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过,今儿因他在不便,所以只便宜行事。
此刻见赵仪瑄如此说,宋皎不由觉着,可能是自己出了汗身上的味儿不好,所以才引得他这么说。
“我、我去跟小缺挤一挤吧!”宋皎红了脸。
她当然不愿意跟太子挤在一张床榻上,但是若给人嫌弃不够干净,则更是叫人无地自容。
“你敢。”赵仪瑄却不由分说的,“不是汗……”
说到这里他又道:“你靠近些,让本太子再闻闻。”
宋皎摸不着头脑,退而求其次的:“殿下……还是早点睡吧,我多靠里些,您委屈点贴着外头,兴许能好些。”
赵仪瑄见她完全误会了,索性左臂一探,仍是将人拦腰擒回来,这次也不再询问,只是埋头在颈间。
宋皎缩成一团,还不忘叮嘱:“别闹,别弄到伤口。”
隔着一层麻布衣料,丝丝的香气被肌肤的暖一蒸,越发沁了出来。
赵仪瑄心神微荡,竟无法自醒。
他又是疑惑,又是茫然,忽然心头一动,便道:“古来不是说,有人天生体有异香的么?难不成,夜光身上也是如此?”
宋皎本来还有点紧张,却给他这句话逗笑了:“不可能,若真如此我难道不知道?且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说过,殿下是头一个,怕是……弄错了。”
赵仪瑄轻嗅着那股淡香,这似有若无的香气诱着他,心忐忑乱跳的,只恨不得把什么东西一口吞下才好。
“本太子不会错的,”赵仪瑄的眼神微暗,他轻声道:“其实从……在见萤山的时候,就闻到过,只是那时候还以为是错觉。”
宋皎听他提到了“见萤山”,脸色立刻变了,原来的笑也荡然无存。
此刻夜深人静,窗外夜雨下的细密,跟太子共处一室,偏提这个,太危险了。
宋皎试着挣了挣,到底动不了。
她感觉到身后靠着的仿佛不是太子,而是个火炉子,正滋滋不绝地烘烤着她。
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太子的脸红、额头发热……是什么意思。
瞬间,她在心里连骂了自己数声“愚蠢”。
宋皎咬着唇:“殿下……”
几乎与此同时,赵仪瑄唤道:“夜光。”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很有默契似的同时消失。
宋皎尴尬,却更不安:“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如、安歇吧?”
“本太子、也正有此意。”他嘴里说着,掌心却缓慢地滑过薄薄的细麻衣料,“夜光……”
宋皎毛发倒竖:“殿下!”她屏息,提醒道:“这、这可不是在东宫,外面……”
“那你就不要出声。”耳畔他道。
宋皎奋力一挣,却听到太子“嘶”地低呼。
她以为是碰到他的伤了,岂料并非如此。
“别、动。”赵仪瑄慢慢地吁了口气:“你压到……”
宋皎僵住,她的鼻尖都透出了汗。
“殿下你能不能……”她苦笑,觉着自己像是一枚即将被蚕吞噬的树叶。
太子的声音,低而坚决的:“不能。”
桌上的油灯光微微摇曳。
却在此刻,夜雨中一声咳嗽响起,像是魏老先生,说道:“哎哟,这是、这是谁尿床了吗?”
紧接着是姚娘子那边惊动了:“多半是臭小子,我去看看!”
一时之间下地的声音,点灯的声音,杂杂地响了起来。
宋皎哭笑不得。
偏偏这时候?
颈间已然又出了汗,细麻的中衣都有些湿润。
此处的窗户半开,油灯也还亮着,只要有人在窗口看一眼,就能清晰地看到这里的情形。
宋皎甚至听到了姚娘子开门的声响,仿佛还有魏达或者魏宁刚醒的哼唧声。
虽然姚娘子未必会出来,但这已经够她窒息的了。
“殿下快、松开!”宋皎急得浑身燥热,却还得低声:“我去熄了灯……”
“夜光别动。”赵仪瑄哑声地:“听话。”
几乎就在太子话音刚落,忽然间不知从哪里吹进来一股劲风,不偏不倚向着桌上而去。
桌面那盏油灯本亮的自在,被这风袭击,焰心猛然倾倒,只听“滋”地一声细微响动,灯已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