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3 / 4)

她跟子励是少年相知,她心里一直有个心结。恐怕她觉着,是她害死了子励。”

“这、这是怎么说?为什么是宋侍御害死了公子?”

颜文语淡淡一笑:“公公别问了。我说这话只是想提醒你,若太子殿下心里郁郁,你就把我这番话转告太子,让太子知道,夜光并不是恨极了他,若说有三分恨殿下,倒有七分她是在自责。你告诉殿下,他自然就懂了。”

盛公公呆了半晌:“那好,我即刻回去告诉殿下去,这两天饭都不肯吃,脸上没有一点笑,东宫简直都成了冬宫了。”

赵仪瑄自打回去,便一直都在书房,夜间就寝也不回寝宫。

他的心情影响了整个东宫,不管是后宫的人,还是太监宫女,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靠近,不敢高声,唯恐一不小心戳了逆鳞。

送了盛公公后,颜文语转回里间。

正程残阳从外进来,短短数日,程大人也显而易见地憔悴了不少,但他的神情依旧地肃然。

虽然府内正操办程子励的丧事,但对外,程大人坚持不接受外人的祭拜吊唁,甚至一些来往的京内百官、贵宦们所送的丧仪都拒收不受。

他要简简单单的把程子励发付了。

颜文语行了礼:“老爷的脸色不好,不如先入内歇会儿吧。”

程残阳道:“夜光怎么样?”

颜文语道:“昨儿晚上高热起来,折腾了一宿,今天总算好些了。”

不知是因为伤了头,还是过于伤心,宋皎烧的神志不清,更不肯喝药。

颜文语没了法儿,只能发狠掰开她的嘴硬灌了几碗,情形这才好转了些。

这些话,颜文语却是没有跟盛公公提半个字,因为一旦说了这些,东宫的殿下只怕更加坐不稳了。

程残阳长叹了声:“这孩子就是太重情了,又何至于这样,我已经没了子励,难道她也这么想不开吗?何况子励的事又不是她所害,何苦呢。”

颜文语默然,片刻后道:“她把子励当成亲兄长一般,不然又怎肯为了他两入东宫。”

程残阳垂眸:“是啊。”

夫妇两人对站半晌,有个小丫鬟从内跑来,有些惊喜地禀告:“夫人,宋侍御醒了。”

颜文语忙道:“我去看看。”

程残阳本也想同去,心念一转,只道:“去吧。不要忙,慢些。”

内宅之中,魏氏正贴身守着女儿。

这两天,魏氏也止不住地掉泪,看到宋皎额头的伤,以及她高热不退如生如死的那情形,魏氏心如刀绞。

她觉着这都是自己错,是她从最开始做了做错的选择,把宋皎推到了这条不归路上。

倘若……宋皎不是生在宋家,那她必然也是为家人视若珍宝的、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还是被硬推上这条路了。

魏氏看着宋皎的脸,咬紧牙关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想起来在宋皎小的时候,别人家的丫头都在撒欢的玩儿,而宋皎被送去学堂读书,到晚间,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入了梦乡,她还得挑灯习字,温习功课,没有一天是在子时之前睡下的。

宋皎也不是生来就喜欢穿素色衣服的,但是她从小就给禁止接近一切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所以渐渐成了习惯。

就连有一次她捡了一朵花,无意中在鬓边比了比,都给魏氏狠狠地敲了一顿手心,她还得用肿着的手去握笔,一边哭一边写字,但从此再也不敢随便去捡花了。

她那紫烟巷别院的冷肃朴拙,也是因为习惯而已,仅有一枝小小蔷薇,因为并不在宋家,倒是可以在她的案头悄然绽放。

魏氏想到过去,把一整条的帕子都哭湿了。

宋皎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的脸,一张憔悴悲伤,眼皮红肿的脸。

“娘?”她有些不太信的喊了声,声音极其沙哑。

魏氏点点头,挤出了一个笑:“夜光,你好点了吗?身上觉着怎么样?”

宋皎怔怔地,还有点不太清醒:“娘怎么在……这是哪里?”

魏氏说道:“这是在程府,是颜夫人让我过来的。”她抬起袖子,给宋皎把额头的汗擦了擦:“别担心啊,好孩子,娘在这儿守着你呢。”

宋皎本正茫然,猛地听了魏氏这温暖贴心的一句,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头跟鼻子上都轻轻地打了一拳,不疼,但酸软而涩的没法形容。

她咬了咬牙关,强行把那一声冲出来的哽咽咽下去。

但泪却没有来得及咽下,仍是滚落出来。

“别哭别哭,”魏氏忙低低的安慰,但她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有点语无伦次地,她说:“好孩子,是娘对不住你……害你受了苦。”

“娘!”宋皎没办法再忍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扑到魏氏的怀中。

魏娘子紧紧地将她抱住,母女两人放声大哭。

颜文语赶到的时候隐隐听见了哭声,吓得以为怎么了,过门槛的时候几乎摔倒。

到里间见是如此,一颗心才总算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小宋而言那确实就是一份职业而已,原先已经说过一遍了~小宋不像是云鬟一样天纵奇才,她就是个勤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