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冲向水池。
我胃里早就没剩什么东西了,饶是我低垂着头努力了半天,也什么都吐不出来。最后顺着水池坐倒在瓷砖地上,精疲力竭,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做完晚餐后,艾尔海森便去了兰巴德酒馆提货。
他上个月通过酒馆跟奥摩斯港的行脚商订了批蒙德的蒲公英酒,整整两大箱,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我深吸口气,将掌心紧贴在瓷砖上,借那片尚未被捂热的寒气勉强寻回了几分清醒的意识。
接着,我紧紧扒住水池边沿,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身体。我掬起捧清水洗了把脸,甩甩脑袋,扶住墙面一步一步挪出家门。
幸好,有个因论派教授住在我家不远处。我沿着坂坡向下走了一段,抬手敲开他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他的妻子,见到我时,她愕然了两秒:“贤者大人?您是来找赞塔利的吗?”
我看了眼摆放在玄关的拖鞋,猜测他应该还没回家,于是深吸口气,冷静地说道:“抱歉,事出突然,希望你不要责怪我的唐突。如果可以的话,请问你方便送我去一趟健康之家吗?”
女人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且不论此刻脸色苍白满头虚汗的我看上去有多吓人,更何况我还顶着因论派贤者的名号,她可不确定惹毛了我会不会害得自己的丈夫在院里被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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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进健康之家后,热情的医师引着我往返了三四个房间,花了整整一个钟头给我做了套全身检查。
最后负责把检查报告送进我手里的,是刚巧来病院神经科取一手研究资料的提纳里。
他往我身边一坐,把报告反向压在自己的膝头,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我被他一反往常的模样吓得不轻:“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提纳里垂头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我吐出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我还剩几个月?”
提纳里语气沉重地答道:“两个月。”
我:“……”
提纳里:“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我:“……”
我:“???”
提纳里把报告翻个面,用手指指住诸多检查结果中被标红加粗的那一项。
我定睛一看,发现他并没有跟我开玩笑,我肚子里竟真的实实在在地躺了个小生命。
提纳里缓慢地眨了下眼,斟酌良久,问:“这孩子是……”
我好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提纳里险些又要用一句话把我敲晕过去。
我苦笑道:“当然是我和艾尔海森的孩子啊。”
提纳里:“那就好。”
提纳里:“……???”
我见提纳里被惊得目瞪口呆耳朵直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跟艾尔海森谁都没把结婚的事对外说过。
我抬手,把提纳里毛茸茸的耳朵给揉松软了,方才开口解释道:“放心吧,我跟艾尔海森是合法夫妻,不是未婚先孕。”
提纳里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生气地蹙起眉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叹口气:“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要是突然告诉你们我跟艾尔海森结婚了……怎么说呢,想想就觉着羞耻,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提纳里一向了解我的性子,凭三言两语亦能断定我的话语不曾作伪,便摇摇头,无奈地说一句:“真是拿你没办法。”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四下环视一圈:“不对,艾尔海森人呢,怎么没见到他?”
“啊,他估计在家吧。”
提纳里震惊:“你自己来的?”
“不是,我拜托同事的妻子把我送来的。”
“……”
提纳里沉默良久,忽然站直身体,好容易抚平的眉头复又不受控似的蹙紧了回去。
“太过分了。”提纳里说,“我原以为他只是对待外人时性子会淡漠一些,这本无伤大雅,却没想他对你也是这般薄情寡义,真是不像话。”
我愣了愣,张张口正欲解释,却被提纳里认真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
于是,我也跟着把头一点,沉痛道:“是啊,太不像话了。”
“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提纳里长长地叹口气:“是时候和艾尔海森好好谈谈了。”
-
结果可想而知。
艾尔海森还没从我被提纳里搀扶进家门的场景中回过神,又被提纳里一句“我们来谈谈吧”给堵得一脸懵。
我跟艾尔海森一人坐在长沙发的一端,提纳里坐在小沙发里,略微弯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像模像样地换上了赛诺审判犯人时所用的神态与语气。
提纳里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