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送苏珍珠回苏家的时候不早不晚。
他深切的知道什么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道理。
宁王送苏珍珠进府时苏承宗与周氏都还未睡。
看到女儿回来得还算早, 苏承宗脸色稍霁。问女儿今天一天的安排, 得知是去了宁王府他的脸色又不好了。
宁王也知道此刻他不受苏承宗待见, 主动告辞离开。
苏珍珠想去送他又怕苏承宗不高兴,正纠结着周氏开口道,“珍珠去送送宁王吧?”
苏珍珠应诺, 然后高兴的对宁王眨眼。
苏承宗小声咕哝, “出个门而已有什么好送的。”
话虽如此,他倒没拦住苏珍珠。
苏珍珠和宁王一离开,周氏提起苏珍珠的花灯看了一番后感慨道,“还是我女儿运气好, 又是钓鱼吃全鱼宴, 又是亲手做面具, 还在花灯上画了八个和她面容相似的小姐。以后她到我这个年纪了,想起来都会笑吧。”
语气里的羡慕太明显,苏承宗想当做没听到都不行,他想了想道, “我不也送了许多东西给你吗?”
“哦,”周氏眉梢挑了挑, “银票吗?”
苏承宗心虚的打哈哈,心中暗想银票不是很好好,想要什么东西就可以她自己买, 还不用担心他送的东西她不喜欢。
老夫老妻两个说着话, 没一会儿苏珍珠就回来了, 身边跟着苏烨华。
他一进门就把那个男人的事和苏承宗讲了。那个男人虽然品行不好, 但说起他是苏家亲戚的模样却并不像是在说谎。万一真是他们什么亲戚,他们得早做安排。
苏承宗没想到儿子出门还能遇上这么个事,他说,“明天我派人去通州一趟。”
第二天,没等苏承宗的人回来回禀情况,那男人的祖母先来了,就是之前那个想送孙女给宁王当妾室的老太太。
也是巧了,她原本就是今天要上京城,没想到一到家,孙子身边的小厮却说她孙子被京城县尉给抓了,急得她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苏家见王氏,连小厮最后一句话都没注意到。
她说自然不会说是她孙子想去轻薄人家小姑娘才被抓的,只说不小心撞了一下就被抓了。
那人怎么说都是王氏的侄孙,苏承宗不在家,王氏便使唤丫鬟让她去把周氏叫来。
这丫鬟虽是王氏院里的丫头,但她聪明,知道这相府的女主人还是周氏,于是把那个人的来意以及她就是上次想把孙女送进宁王的事说了。
丫鬟来的时候苏珍珠正在和周氏学管家算账的事,一听便也说要去。周氏想着她下半年就要出嫁,以后得当家做主便带着她一起过去了。
王氏和她妹子坐在慈安堂的堂屋里,周氏母女一进去,那个老太太就冲上来拉着周氏的手,“侄媳妇,你可得救救你的侄子啊。”
苏珍珠看到这人手指甲很长,握住周氏手的时候都快刺到周氏肉里去了。她侧首给了半夏一个眼神,半夏会意上前不着痕迹的将老太太推开,冷面厉声道,“见到郡君怎么不行礼?”
半夏暗卫出生,冷下脸的时候只一双冷冽的眼睛就让人生畏。
这老太太被吼懵了,扭头去看王氏。
王氏的脸色不怎么好,这是她表妹,还要让她行礼不是下她的脸么。
她以为她沉下脸周氏和苏珍珠就会跳过这茬儿,哪知道她们两个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动,就好像在等着她表妹行礼。
她不得不开口道,“珍珠,这是你姨婆,这行礼就算了吧。”
若没有之前那件事,苏珍珠或许就算了,但被人欺负到头上,她还要把对方当长辈看待,她没这么软弱。
扶着周氏坐下,她也在旁边坐下,然后才慢悠悠的道,“祖母,现在许多夫人见到孙女都要行礼问安,难道姨婆比那些身上有诰命的夫人还要尊贵?”
士工农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她妹子是商家人,地位怎么能和有诰命的夫人相比。
王氏面子被驳,一张脸难看得紧。她妹妹也不傻,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她表姐说话不管事。想到牢中的孙子,她只好行了四不像的礼。
行完礼,她就把她的来意说了一遍。
苏珍珠端茶拂茶沫,半夏从背后上前一步,对王氏福了福身,“奴婢昨天跟郡君一起去看花灯了,路上碰见一件令郡君很生气的事。”
接着半夏就将昨晚上的事讲了一遍,“最重要的是那人居然还胡言是我们丞相府的亲戚,败坏我们丞相府的名声。不止我们郡君生气,连奴婢这个丫鬟都觉得不能忍了。”
周氏适时的道,“昨晚上相爷说了今天会派人过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而且若真是我们亲戚那就更得严办。”
那老太太没想到孙子得罪的是定国公府,还是被相府二公子亲自捉住,一听周氏要严办的话,她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扑到王氏脚边就开始哭。
王氏气得不行。不过不是气苏烨华抓了她侄孙,也不是气侄孙不争气,她是气她表妹让她在周氏和苏珍珠面前没了脸。
周氏说,“没其他的事我和珍珠先离开了。”
周氏和苏珍珠往外走,那老太太忽然回头对周氏道,“那件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