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来绘画,却时常心绪难平。
甚至有的时候竟然在珠世小姐的脸上画上了火焰的斑纹,虽然那并不会有损珠世小姐的美貌,可这也在提醒着愈史郎。
他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当年无限城一战,他也是参战之人,甚至亲眼目睹了炭治郎变鬼的过程,可惜太阳升起,身为鬼的他无法伸手援助。
这么多年下来,为当年的景象难以释怀的,绝不仅仅是没能下手的炭治郎的朋友们。
所有没能帮上他的人都在懊悔。
为什么,没有再拼一把呢?
老人的灵魂中,一个蒙着眼的老婆婆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愈史郎。
“请带上这个吧。”
愈史郎伸出手,他的手中躺着一管小小的药剂。
“这是当年珠世小姐和鬼杀队的虫柱一起研制出来的药……让鬼变成人的药。”
胡桃看向药剂,眼中却是满满的不信任。
如果她没记错,这两位死了有上百年了吧?药剂不会过期吗?
“……你什么眼神啊!当然不可能是原版了!这么多年放下来也坏了啊!”
大吼完,愈史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是按照当年的配方重新制作出来的,考虑到炭治郎也在不断变强,因此研究所的人员还加大了药量……”
“总之,虽然不确定能否成功,但还是请你尝试一下吧。”
顿了顿,他望向虚空:“也算是,圆了某些人的遗憾吧。”
泪水落到地上,溅起无形无声的水花。
独眼的老婆婆静静地站立着,剩下的那只眼不断地落着泪,而她的身边,有两个老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的,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另一个老婆婆温柔地笑着,眼中分明也有泪花。
而在她的身边,一个老爷爷沉默着拥住了她。
他们都很难过。
作为当初离炭治郎最近的他们,一直都是最难受最愧疚的。
对灶门炭治郎的妹妹,灶门祢豆子而言,当年的自己没有劝回哥哥,在哥哥最需要的时候却没有到达他的身边。
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
而对独眼的老婆婆,也就是栗花落香奈乎而言,当年的自己明明手握药剂,却没有及时施展呼吸剑法,将药剂注射到炭治郎的体内,这是她最懊悔的事情。
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舍不得让另一只眼也失明,畏惧着,才会痛失良机呢?
时间过去的越久,愧疚便将人折磨得分不清自己当初的想法。
明明当初的栗花落香奈乎庆幸于自己尚有一眼可以使用,刚准备用花之呼吸的终型,也下定了决定。
可偏偏炭治郎逃离了此处,再快的速度也追不上来。
静静抱着灶门祢豆子的老爷爷,也就是我妻善逸,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在他看来,自己才是最窝囊的。
炭治郎刚变成鬼的时候,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重伤的他只能旁观着流下泪水,什么都做不了。
连冲上去抱住炭治郎的祢豆子都不如,连想要牺牲自己双目的香奈乎都不如。
那样懦弱的自己,此刻却只能静静地拥住自己的妻子,希望她不要那么难过。
他们都活到了老年,可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们都带着很多遗憾。
胡桃接过了药剂。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剂包好,和刀一起收起来,这些都是此行获得的重要物品,与灶门炭治郎,也就是她的任务对象有很深切的关系。
这种关系,或许会对之后的超度产生一定的作用。
“我明白了,谢谢。”
虽然之前还在打趣愈史郎,但对方送来了重要物品,胡桃和人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自然不会盯着之前的事不放。
整座大山常年落雪,加上胡桃他们来的时候选在了傍晚,此刻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对愈史郎这个鬼都还算友好。
但大山距离城市不近,长久停留的话,愈史郎可能会错过回去的时间。
万一运气不好,恐怕在半路上就会被太阳消灭了吧。
想到这里,胡桃又提了一嘴:“说起来,愈史郎先生不需要我送走吗?”
“!”
一瞬间,愈史郎就跟炸毛的猫一样,险些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不对!才不要你送走!我还能继续画珠世小姐!我要等珠世小姐转世的!”
胡桃:……
“嗨呀,放心啦。”她上前一步,拍了拍愈史郎的肩,“我早已经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送人上路的年纪了。”
“你既然不想,那我也不会做免费的生意啦。”
胡桃微笑道:“不过,如果你有这个需求的话,请务必找咱们往生堂,在这方面,我们可是专业的哦!”
“才不要啊!”
愈史郎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他赶忙从胡桃的手下钻出,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
“你们快去解决炭治郎的事情吧!”
生怕他们太闲关注到自己。
画面有些好笑,一边的太宰治都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