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越走越急, 终于在听见如注的水流声时停了下来, 耐下性子一步一步走近,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能够看见的地方。
但四周太黑了, 什么也看不见, 唯有耳边的婴儿啼哭声不止。
夏之余按照之前的梦中所为后退一步,想要触发下一个情景, 脚下果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她也在这时感受到手腕上多了根细绳。脖子后颈开始发痛,她不自觉的偏过头,下意识地想要脱离出来, 却被人按住了,“没事, 只是梦而已。”
陈帆目视前方, 任由流动的画面和屋中布景重合。眼前所见便是她梦中之景,原本以为只是观梦看个阵法, 但现在所看到的却超出他的预计,他身子未动, 指尖在她额角上轻轻揉按,眸色一点点深了下来。
一阵白光过后,血流在地上划出图案, 脚步声渐入, 在即将让他看见时, 却突然化成虚无, 也逼得他后退两步!
陈帆眉头一紧, 面色深沉地看着背对着他坐在靠椅上的小姑娘,眸中颜色晦暗不明。
虽然观梦次数屈指可数,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绝不应该是这样。他看着夏之余受了什么疼痛似得在靠椅上蜷缩成一团,额头上生出细密的汗来,连脸色都苍白不少,急忙去将她摇醒,“余余,余余?”
“夏之余。”
裹挟了灵力的一声瞬间将人从梦魇中拉回来,夏之余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亮光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间,手被人拉住,注入了一股温和的灵力,也渐渐让她平复下来。
“你怎么样?”视线终于聚焦,眼前出现熟悉的陈列和陈帆的脸,让她闭了闭目平复过来。
陈帆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继续替她调理,用另一只手倒了杯温水给她,“喝点水吧。”
想要接过水杯的动作停滞在空中,夏之余目光朝下一扫,见自己手还被人握着,有些不自在,但感受到对方是在替她梳理体内乱窜的灵力,微抿着唇单手接过水杯,小声道谢。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习惯,陈帆坐的离她远了些,“马上就好。”
她脸色还有些发白,小口啜饮着杯中的水,待一杯喝尽后,终于理清楚刚刚自己在梦中的所见、所感,“刚刚是第二次见到那场景了,理应不该害怕,我也觉得的是不害怕的,但……是有人在让我害怕……”
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陈帆却听懂了。
他松开夏之余的手,取过她手中的空杯放回到小几上,问她,“你看到阵法了吗?”
一句话听得她觉出不对来,“你没看见?”看到旁边的人摇了摇头,夏之余缓缓舒口气,“白光过后,我就什么都没看见了,你也是从那里看不到的吗?”
“恩……”陈帆点头,试着猜想道:“或许是有人不想让第二个人看见那个阵法,方才并非是我先收回观梦术,而是被一股力量弹出来的。”
夏之余垂下眼睫,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梦境在排斥另一个人的进入?
“观梦术恐怕是用不了了,倒还有别的法子可以一试,只是不知效果如何。”陈帆也是轻叹一声,想了想,起身从柜子的抽屉中取了一盒香给她,“此乃梦引香,你夜里睡觉的时候点燃在屋内,灵司不轻易做梦,若是梦见什么,就意味着有所预知,在实现之前是不会做别的梦境的。你姑且试试,看能否自己再梦见一次。”
“就是说,也有可能引来的不是上次的梦境?”
“正是。”
夏之余接过那香盒,“我先试试吧,万一呢,就算不是,也或许会有别的预知梦出现,总归是要应上那么一件的。”她见陈帆点头,又从墟界中取出先祖的笔记来,翻到夹有自己画的阵纹的那一页递给他,“我原先还以为用不上这个了,这是我根据梦中图形画出来的一个阵纹,和笔记上的一个阵法很像,可我对这些又不太懂,想请你帮我看看。”
说着,她又将自己的猜想一一和他道出。
“林荫的封妖阵?”陈帆眉头一皱,脑中回忆当年林荫与妖王的那一战,手下快速将笔记往后翻,见笔记上阵法未全,又匆匆起身,大步走到桌前放下笔记,取来笔墨纸砚,当即就循着记忆画了起来。
“起先,当年林荫并没有研究出完整的封妖阵,阵法的最后一点,是在与妖王的对战中完成的,”他说着,笔下未停,迅速在纸上勾勒图样,一点点显现阵法的完整模样,“你笔下的这个阵纹的确是封妖阵的阵纹,但并不是弃之不用,而是化用,完整的阵法依旧有这个阵纹,只是你看不出来。”
夏之余心中微惊,她一步步推导、在纸上要写过无数次过程才能画出下一步阵纹,先祖居然在那么紧急的时候,在脑海中,仅凭设想便完成了这样复杂的阵法,还运行成功了……
<strong>auzw.com</strong> “你看看,完整的应当是这样的。”陈帆搁下笔,拿起宣纸吹了吹墨迹,将其递给夏之余,继续道:“虽然阵法成功了,但并不是最优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