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嗯了声,不欲和谭青杏上演姐妹情深,推钱栗树出去,“出来碰到钱公子他们就聊了几句...”弯着腰出去,闲话般说道,“原来罗公子已经成亲了,难怪我说好些日子没见他来买包子呢...”
谭青杏伸出手扶她,两颊红成了柿子。
青桃偷偷瞄她,心想她果然对罗狗子有意思,心思一动,回头问罗狗子,“小嫂子是哪个镇的,没准将来有天会去她们镇卖包子呢,人生地不熟的,你得让小嫂子多关照我...”
这话明摆着套近乎了。
以谭家的情形,谭秀才进府学她就会跟着来府城,断不会去陌生小镇抛投露面,何况她还是个小姑娘,钱栗树古怪地看她眼,眼神冷冰冰的,细看又有其他东西。
谭青杏以为钱栗树在看自己,心咚咚咚跳了起来,呼吸跟着乱了。
这下连耳根也红透了。
谭青杏年龄稍大些,男女有别,不好与两人同处,就拎着纸包进了客栈。
掌柜看钱栗树仪表堂堂,衣着体面,眼角堆笑的迎上前。
客栈生意不景气,装潢的钱全花到影壁上去了,其他极为简陋,桌椅是从倒闭的食肆低价买来的,桌角松垮,椅子亦少了只脚,没法坐人,钱栗树进门后眉头就没舒展过,紧绷的下颚无端让人发憷,掌柜搓着手,言笑晏晏转向罗狗子。
罗狗子脸色不见得比钱栗树好看。
钱家是木匠出身,最见不得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打小跟着钱栗树,他亦有这个毛病。
看着坏的家伙就想拆了...给钱栗树修...
幸好有几分理智尚存,他说,“我们等人,坐会就好...”
语声未落,钱栗树已经走向光线昏暗的角落,蛮力将椅子的脚给卸了。
“......”
掌柜脸颊的肉颤了颤,“这位公子...”
“犯病了,别管他。”罗狗子气定神闲说道,却见掌柜脸色突变,转身抄起背后的家伙指着他们撵人,“看着人模狗样,竟是有脑疾的,敢来我铺子找茬,不想活了是不是...滚,不滚我打人了啊...”
举起手里的木棍呼呼呼挥了两下,睚眦欲裂。
罗狗子:“......”
青桃约莫明白钱栗树的心情,强迫症而已,就像她,洗筷子时粗的一端必须是一个方向,叠碗的话大碗必须放在最下边。
她解释,“掌柜别误会,钱公子会木工活,你这桌椅坏了没法坐人,他帮忙修修而已。”
钱栗树拆了椅子,起身走了出去,掌柜瞪眼,要去抓他衣袖,又忌惮的缩回手,指着支离破碎的椅子,“他..他他他...”
“钱公子会修好的。”
语毕,钱栗树就提着个木箱回来,木箱上刻着图案,全是木匠平时常有的工具图案,掌柜止了声,后边有人说退房,他掉头走人,隐约觉得自己气势弱了,嘟哝道,“先说好,修不好要赔我钱。”
好些客人嫌桌椅板凳是坏的,劝他换新的,不行找个木匠修修也好。
可他舍不得钱,他开的是客栈又不是饭馆,客人们想坐回房间哪儿不能坐,抱着这中心态,这几张桌椅他就没管,走到柜台边,他又说,“是他自己要修的,修好了可不准问我要钱。”
青桃说好。
趁着钱栗树修桌椅,她走到小院看了眼,谭秀才房里的灯已经亮了。
她提着早饭上楼。
再下来时,桌椅像换了新的似的,灰扑扑的表面被刮了层,露出新的颜色,色泽明亮,带着周围也亮了不少,掌柜端着水盆站在旁边,笑得两只眼睛快没了。
钱栗树的衣袖撩到手肘,骨节分明的手在盆里拨了拨,“有点烫...”
掌柜嘿嘿笑,“我再添点冷水?”
“将就着洗吧。”
离去时,掌柜舔着笑跟在钱栗树身后,“钱公子,我家里的衣柜门有点不灵活,床也颤巍巍的,你能不能...”
钱栗树放下衣袖,冷脸打断,“不能。”
掌柜:“......”
谭青槐挤在钱栗树和罗狗子中间,满脸崇拜,“桌椅是钱公子你修好的?”
罗狗子摸他的脑袋,“当然...”
谭青槐头发柔顺,用青草编织的发带束在头顶,有趣得紧,谭青槐却不喜欢人碰他的脑袋,歪着脖子躲开,又问钱栗树,“钱公子会做陀螺吗?”
陀螺是木头做的,钱栗树桌椅都能修好,做个陀螺不成问题吧。
“当然。”罗狗子继续回答。
手不自觉往谭青槐脑袋伸去。
谭青槐撅起嘴拍他的手,看着钱栗树,“钱公子能...”
罗狗子扬手,“不能。”
谭青槐跳脚,“我又没问你。”
“我能答啊。”
谭青槐生气了,呼啦啦冲到青桃身边,刚刚说好坐罗狗子马车的他反悔了,爬上牛车,气鼓鼓的把头扭到边上,钱栗树好笑,“谭家小公子真有趣。”
换成他小舅子,早告状去了。
“走吧。”钱栗树淡淡说了句。
今个儿风大,罗狗子邀谭秀才他们坐马车,牛叔也跟着劝,牛车颠簸,没有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