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过完了,大家便开始忙忙碌碌讨生活的日子,贾瑚过了年,也是四岁的孩子了,代善再不当他是小孩儿了。因着他一向思维敏捷,记性又好,是以对他的功课力度算是很强大了,可小小年纪的贾瑚却是丁点儿的抱怨也没有。
即便是代善开始替他筑基,贾瑚也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这筑基虽说是柔和的手法,可就如同树木要成才一般,总要将那些无用的枝枝蔓蔓地都砍了去,代善每次都瞧的心疼,可贾瑚还是笑着安慰自家祖父,又每天在小书房洗漱一番之后才回去自己的院子。
不管多艰难,贾瑚都不带一丝儿地表情,让母亲担心。张氏的肚子这样大,大家都说了这若是弄不好,就是一尸三命了。
可即便再怎么掩饰,张氏还是能从他的行动中看出来一二,只觉得心酸的紧。可是,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也为了他这份儿孝心,只能装作不知了。
就是贾赦,一个大男人,瞧着他儿子受的那份苦,都觉得疼,瞧着儿子日日这样神采飞扬,还不让妻子担心的模样,贾赦也是下定了决心,等日后出仕了,定要好好作为一番,就算不能替家里争光,也绝对不能丢了贾家的面子。
至于二弟八月要参加乡试什么的,这会子对于贾赦来说,都是浮云,儿子都能看透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呢?
只要自己强大了,哪里会惧怕别人的进步!
这话简直虽是儿子玩笑的话,可是对于贾赦来说,却是振聋发聩之言。他放下了无畏的攀比之心,自然更让代善欣喜了。
这家和万事兴,两个儿子,他当然是有所偏疼的,但也不会表现的那样□裸。如今,长子有长进了,次子更是拳拳地准备着秋闱,他更高兴。
这不高兴的人不论是谁,都不敢在代善面前表现出来,这就够了。很多事儿,他真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的深究,这个家只怕是要散了。
四月,正是初春时节,贾敏在父母的祝福下,带着十里红妆的嫁妆,与自己心目中的良人拜堂成亲,开始了自己的另一段旅程。
这林如海性子温柔,学识又好,与贾敏正是琴瑟和鸣,温柔小意的时候。却不想,一场风寒过去,他家老太太本不硬朗的身子骨儿就撑不住了,将将儿成亲半载不到,贾敏便遇上了这等丧事儿,林如海上了折子丁忧,圣上准了。
他便收拾了行囊,带着妻子,将母亲的棺木送回祖籍苏州安葬,并在祖宅为母守孝三年。
这亲闺女眼见地就要离开京城了,别说是史氏这个做母亲的了,就是代善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只是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也无可奈何,只好仔细地叮嘱了林如海一番,好生地让贾赦将他们送出了京城。
暂且不说林如海与贾敏是如何回苏州发丧,又是如何地与族人闹了个天翻地覆,竟是年轻沉不住气,林如海一怒之下,竟是分了宗,将自己这一支与族中几房面目可憎地分了开来。
林如海如今谁能惹的起?又是他们理亏在先,人家又有个好岳家,大家只好闭嘴不言,任他施为。
日后,林如海再无亲近的族人了,他如今只觉得痛快,日后要怎样?还得看后续的事儿了!
代善为自家儿子谋的缺儿正是个七品的小官儿,就在工部,放在张文迅的手底下,不仅他放心,就是张家人,也是长舒一口气。
不管如何,总要护着他不能被人欺负了去。京中成日里这样的事儿没有数百起,也有数十起,可单单就是这个贾赦入了工部,成了个七品的小官儿这种小事儿,圣上还特地的问起了自己的内侍。
那内侍只当是自家主子爷与国公爷关系甚笃,关心贾赦所致,竟是打听的清清楚楚地,将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了个详详细细,圣上闻言也只是一笑,再没二话了,倒是让近身伺候的几位都闹不大明白。
不过闹不明白也是应当的,这主子爷的心思你要弄明白了,那还了得呢?
贾赦自是不知道这些机密大事儿,当然,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与张家,怕也不得而知呢。
不过自进了这工部,贾赦生怕给自家舅兄丢了面子,再让他难堪,是以做事儿特别勤谨,又对着大家都是一副好脾气。让好多想瞧热闹或者带着某些不可告人心思的大失所望。又有流言酸话地出来了,说这国公府的长公子,也不好是个徒有其表的,没半点儿真才实学的,贾赦也不恼,他如今真的是觉得在跟着儿子重新学习做人,又仗着那股子浑劲儿,咬牙坚持了下来。
想到儿子每每在自家妻子面前说的那些崇敬自家的话,他就觉得心暖手热的,管别人做什么?只要自己日后出息了,他们还不是一个个儿地要腆着脸,看自己的眼色?就是自己喂他口黄连,他也得笑嘻嘻地说甜!
半年过去了,贾瑚的进度虽快,可也比不上自家父亲的改变,这位一向上不得台面的大爷竟真是如脱胎换骨一般。不为别的,就为了贾赦如今的好脾气,大家都要赞一声儿的。
七品的微末小官儿,没好脾气其实也撑不下去,可是家世这样的七品小官儿,脾气好,大家才要赞一声,
“国公府好家教!”
代善虽然忙着教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