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为什么爷爷忽然之间改变路数,把陈家就这么推了上来,大概是无可奈何而为之,可能已经预料到身体变差,没有多少时间给他铺路了。要不怎么说,林玉珍后来急了呢。
林净宁喝了口茶,微微侧头。
陈清然看他想的差不多了,才道:“这么好的买卖,我想林总没有放过的道理吧,要不然的话我就要重新对你进行评估了。”
林净宁像是没有听见,只是看着窗外。
陈清然声音略高了些:“喂?!”
林净宁神色稍顿,很快脸色便恢复了:“陈大小姐可是京阳检察数一数二的人物,就算我玩了哪些灰色地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你那边也过不了对吧。”
陈清然歪头,不置可否。
二楼的地暖从四面八方溜进来,窗外的冷风却吹的人脸颊清冷。从现在的形势看,陈家似乎真的对他感兴趣。就连当初林玉珍和他谈筹码,虚与委蛇地说:“你以后有陈家。”当时谁都知道不过一句恭维,后来他落难了,这些圈子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谁没事儿吃饱撑的会来扶持一个无权无势的二少爷,如今真是一语成谶。
陈清然单手托着下巴,道:“我找了你这么久,聊点别的,净说些我不感兴趣的话了,真是无趣的很。”
林净宁懒懒道:“你想聊什么?”
陈清然想了想,叹了口气。
林净宁偏过头去。
外面的街道有僻静有热闹,像极了这匆忙潦草的人生,河东河西三十年,总有骤雨缓急,老话怎么说来着,都不过是一分一分,要慢慢来。
陈清然这才开口:“我不喜欢联姻。”
林净宁手指一顿,看向她。
陈清然接着又道:“所以我不希望你失败。”
这话是没有什么因果关系的。
以林净宁现在的情况,根本谈不上做陈家的东床快婿,看来老陈总还有下一步路。像他们走到这个地位上的人来说,不过平常。
陈清然似乎觉得刚才的话太过沉重,喝了口茶,像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假装轻松地问了句:“好吃吗?”
林净宁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别告诉我,你真是来这请我吃汤圆的。京阳南路有一个研究项目,我记得你们家久谈不下,吃人嘴软,总得给老陈总一个见面礼。你慢慢吃吧,一会儿江桥过来送你。”
陈清然讶异道:“现在就要走了吗?”
林净宁笑笑,随口捞起两个汤圆放在嘴里,然后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看了陈清然一眼:“啧,太甜了。“
他说完话,转身下楼。
陈清然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看着那处林净宁已经离开的地方,有些默然,这人真是聪明的不像话,两手空空就敢去谈合作,难怪爸爸指明要约在京阳南路,对他言谈大为欣赏。但是这样一个人,大概是很难为了一个女人停下来吧。
京阳的冷风从地面滚上来,太阳又出来了。
林净宁下了楼,穿好外套,江桥已经将车开了过来。等坐上车,一阵寒意被隔在外面,这才暖和了一些。
那天元宵佳节,街道上都亮着彩灯。
江桥开着车在街上穿梭,见他心情不错,便开口道:“都说京阳繁华,这灯都比宜城好看不少,您说是吧老板?”
林净宁难得开怀笑了。
“您和陈小姐聊的挺开心吧。”
林净宁微低着头。
江桥不好意思道:“看得出来。”
林净宁眼皮半抬。
他的脸色比起中午的时候确实好了许多,至少有些事情按照计划中地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会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有的忙碌。
外面有酒楼开张,鞭炮声噼里啪啦响。
林净宁隔着车窗,微微侧耳,但还是受了些影响,头痛感很快席卷而来,又瞬间散去,耳鸣倒是延迟了一会儿,不至于太难受,算是沾了一些喜气。
车子拐进一个路口,有些堵车。
他对江桥道:“就停这,我走进去。”
外面鞭炮声渐渐变小,林净宁下了车,沿着路边往研究所的方向走。事实上在来京阳之前,陈家的所有项目他都弄得一清二楚,有的时候时机不对,就得沉得住气,耐心等待。陈清然似乎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看来他们内部已经出了问题,还很着急,需要借助一点外力来搅浑这一池水。
研究所在一家香港公司名下,项目不少。
林净宁到的时候,刚才还跑出来的太阳又躲了回去,乌云遮上来,似乎有骤雨要下,不过须臾,雨水便落下来。
研究所的海总下楼接他:“让您久等了。”
林净宁心里笑了一声:“无妨,我也刚到。”
他们乘坐私人电梯上楼,对方很是客气,不过嘴上倒是并没有松口,看来陈砚纶的面子也就到这。后来不知道谈了多久,结束的时候,雨水却还是不曾见停。
对方送他出去,一边思量一边道:“这个项目还是要谨慎一点,我们也需要时间去考察和衡量。”
林净宁颔首:“那是自然。”
他微微侧耳,淡淡地笑了一下,却在抬头的一瞬间,视线落在会客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