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三月, 孙家父子先行抵京。
这一日正好是沐休,得到消息的许明成和许淙哪儿也没去,安心在家等待。当然书房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二人, 还有已经开始学四书五经的泽哥儿。
许淙检查完泽哥儿的功课,再给他另外布置了一些,然后才对许明成道:“爹,孙叔这次入京, 是要候缺吗?”
许明成同样在翻看着泽哥儿的功课,闻言道:“嗯, 你孙叔这二十年来,不管是做教谕还是县令, 都可圈可点。若不是因为守孝, 这两年或许还能更进一步。”
“所以他之前出孝后写信给我说想要起复的时候, 我便让他到京城来一趟。若这次能寻个更好的缺,那不管对他还是对我们家都大有好处。”
许淙明白许明成想要表达的意思。
受到之前裕王谋反以及先帝驾崩、太子登基这几件事情的影响, 这两年不管是京城还是地方上, 都发生了一些变动。
有人下了狱,有人辞了官,还有的则是被贬, 亦或者是升官。
而这些人空出的官职,是需要另外的人去填补的。所以如果孙教谕没有回乡守孝,那么以他的功绩, 补一个更好的位置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可惜的是他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如今朝堂上还剩下的官职,都是被别人挑选过了的。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孙家人已经到了。
……
多年未见, 许淙记忆里的孙叔也就是孙雨泽老了许多, 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变成了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 身形也胖了些许。
不过从脸上的轮廓看,还是能认出来的。
许淙等两个大人打完招呼,然后拱手行礼,“见过孙叔。”
刚和许明成寒暄完的孙雨泽望着彬彬有礼的许淙,愣了一下,随即感叹道:“你就是淙哥儿了吧,跟你爹年轻时候有些像。”
“十几年没见,淙哥儿你已经长成一个大人了。我听你爹说你现在在户部当差,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许淙笑了起来,“多谢孙叔夸奖。”
许明成也笑道:“他还需要历练呢。”
跟孙雨泽打过招呼之后,许淙也不打扰他和许明成叙旧了,转而看向了站立在其后方的孙荣。今年已经差不多三十岁的孙荣与几年前两人在南边见面相比,除了因为旅途劳累的缘故瘦了些,沧桑了外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高兴道:“许淙,好久不见!”
许淙回了个大大的笑容,“孙荣,好久不见!”
两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许淙招呼他们往里面走,“快请进,这位是……”
孙荣拍了拍他身边那人的肩膀,解释道:“这是我二弟孙幕,你应该没有见过。小的时候他没有随母亲到勉县,而你游历的那一年他和三弟又恰好陪在父亲、母亲他们身边,没有回乡,所以两次你们都错过了。”
“二弟,这是许淙,字瑾之,你就喊他……”
许淙忙道:“喊我许淙即可。”
老师虽然给他取了‘瑾之’这个字,但亲近的人还是比较常喊他许淙,而他也更喜欢这个名字。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跟孙荣一直以来都是直接喊名的,没有按照两人的字比如‘伯之’、‘瑾之’地来回喊。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让孙幕喊他的字了。
听到他这话后,孙幕略有些紧张地行了一礼,“我名孙幕,字仲之,许,许淙你也可唤我孙幕,或是仲之。”
他诚恳地道:“在家时我常听兄长提起你,不管是你作画的本事还是科举读书,都非常厉害,很让人钦佩。”
许淙回了一礼,“孙幕你实在太过奖了。”
他之前的确没有见过孙幕。
在许淙的记忆里,他记得孙家一共有三兄弟,除了孙荣和眼前的这个孙幕之外,还有一个在勉县出生的孙三郎。当年孙三郎出生的时候,孙家还闹出了一些事,而孙三郎他同样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往后面一扫,发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里,除了以前见过的孙夫人和孙大奶奶、孙荣的两个儿女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女孩。
这两个女孩年纪不大,一个十四五岁,一个才不过八九岁,衣着打扮并不寒酸但也并不华美,应该是孙叔离开勉县之后才生的女儿。
事实上也是如此。
因为孙家与许家往来多年,可以说得上是通家之好了,所以一行人移步到王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两家人就互相介绍了一下。
和多年前在勉县相比,许家多了泽哥儿,而孙家则多了一个儿媳妇、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以及两个庶出的女儿。
互相问过好,又送了见面礼之后,金氏便安排孙家人在家里住了下来。
许家目前住的这座宅子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