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傅庭雪转身从鎏金盆中捞出一块锦帕,为他擦拭干净额上渗出的点点冷汗。
佣人端上一盅药,傅庭雪接过药碗,用银勺将药舀起,温声道:“把最后一贴药喝了吧。”
他刚要亲自喂药,周济慈却别过脸,一缕过长的黑发从侧脸流泻下来,锋利而苍白。
傅庭雪拨了拨银勺,浅笑道:“反正我们要这样生活一辈子的,不如,别那样针锋相对,我们和平相处不好吗?”
周济慈冷笑道:“我还年轻,我需要爱情。你让我住在这样一座老房子,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生活在一起,谈什么和平相处?”
他是从出门给草莓看病的时候,被傅庭雪请上车的,这种半强制的行为自然让他不舒服。
听他讽刺自己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傅庭雪也丝毫不生气,他平静道:“你要是喜欢年轻的肉.体,我公司那么多艺人,我给你安排就是。”
周济慈厌恶地皱起眉,觉得有点恶心。
傅庭雪又道:“再说,你需要的可不是爱情,你只需要陪伴而已。”
周济慈转过脸,直直地看向傅庭雪:“这话又是怎么讲?”
傅庭雪笑道:“我调查过你的前男友林琅,当初他是死缠烂打才把你追到手的。你真的爱他吗?我可不见得,你不过是觉得他好拿捏,适合过日子而已,只是他实在太能装,所以你后面不小心翻车了。”
周济慈不说话了,傅庭雪趁机一口一口地伺候他吃药。
他一边喂,一边问道:“你以前的男朋友都是怎么样的人?”
周济慈思忖一下,回道:“我在国外只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但遇到过很多追求我的人,基本上都是外国人,但都是些很奇怪的人。”
“第一个追求我的是修道院的室友,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结果有一天被我发现,他背地里收我所有用过的东西,连擦过鼻涕的纸巾都没放过,我果断选择远离。”
“第一个追求我的是学院的一位学长,也是美术社的成员,表面一副斯文正经的模样,但他背地里偷偷画自己臆想出来的我的裸.体画像,最后被我举报到了教务处。”
……
傅庭雪微笑地听他讲述过去的经历,真的像是慈祥的老父亲一样。
他甚至惊讶地发现,就连这抱怨的小模样,周济慈和他母亲都很像,但大小姐是抱怨中带有得意,而周济慈是单纯觉得烦。
“最后一个是金发男人,应该就是正牌男友,反正他是这样说的。嘶,我也不记得是怎么惹到他的
,我连他名字都记不清,但有一天,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还有伤,他还死活不让我出门。”
但无论金发男人多么奇怪,周济慈记住他的一个特征:就是他有形状完美的胸肌,性感得让人窒息。
好像江恕也有这样性感的肌肉。
周济慈微微一愣:嗯?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傅庭雪撩开他的睡衣,确实在胸口处发现一个圆形伤口。
他眼神一紧:这是个枪伤啊。
他没多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又笑道:“所以你看,你遇到的不是些奇怪的男人,就是像江恕这种不顾你意愿的男人。所以,你还要爱情做什么?陪伴不是更好吗?我也可以陪你啊。”
周济慈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见此,傅庭雪满意地勾起唇。
一盅药喝完后,傅庭雪收回药碗。
临走前,他俯下身,像很多年前一样,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你好好休息吧。下周是你母亲的忌日,你和我一起去祭拜一下她,你也有十六年没见过她了吧。”
周济慈不耐烦地转过身,避开那令人烦躁的吻。
傅庭雪轻笑一声,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等他离开房间后,周济慈利落地下床,去卫生间,把药全部都吐出来。
他吐得很痛苦,但还是竭力把药全部吐出来。
全部吐干净后,他拧开水龙头,清洗干净,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回到床上,但他没有闭眼,像是在等待什么。
深夜时分,公馆一片寂静,所有的佣人都已入睡。
周济慈缓缓起身,他从床下取出一个短路器,慢慢地插入插座孔中。
顿时,整个公馆的电路都被切断,走廊的灯也全部熄灭。
黑暗中,他离开房门,缓缓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