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地笑。
顾云筝与连翘、堇竹俱是一笑。随即,顾云筝吩咐道:“连翘去服侍侯爷和五少爷吧,堇竹去歇一歇。”
两人自然笑着称是。
顾云筝在东次间看了会儿账册,拿起绣活。这几日忙碌,做针线的时候少了,可再拿起来的时候,手法竟又熟稔几分,缓一缓反倒好处多多。
过了午睡的时辰,霍天北才换上官服,惹得熠航直嘀咕:“要不就一天不去,要不就一天都去,怎么半天半天的?”很是费解的样子。
顾云筝听得直笑,低声加一句:“说的就是呢,怎么这么不着调。”
霍天北对一大一小无心或有心的揶揄不置可否,穿着官服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忙就先别做针线了,累眼,本来你眼神儿就不好。”
顾云筝又气又笑,抬眼相看时,他已大步流星出了门。心里腹诽着:也不知道是谁连人穿没穿耳洞都不清楚,居然好意思说她。
原本下午她要去太夫人房里,却听说秦夫人过来了,正在太夫人房里说话,她也就暂且放下这事,一心一意哄着熠航。
知道熠航喜欢荡秋千,当即唤连翘去唤几名小厮过来架秋千,来的却是徐默和贺冲。
贺冲穿着深灰色粗布袍,整个人透着冷漠,看到熠航时,神色立时柔和下来,目光都暖了起来。
熠航看到贺冲,甜甜唤道:“贺叔。”
贺冲微笑颔首,对顾云筝行礼后,摸了摸熠航的小脑瓜,“贺叔来给你架秋千。”
“谢谢贺叔!”熠航扬起手臂,拉着贺冲的衣袖走向西墙角,“四婶说在这儿架秋千,这儿有树有花圃。我也觉得在这儿好。”
“行,那就在这儿,你等一会儿。”说着话,贺冲回头看了顾云筝一眼,若有所思。元熹四年,他与侯爷一样,希望云家二小姐做侯夫人,却没想到云府以迅疾之势覆灭,侯爷远在西域,相助也有心无力。事发后,侯爷退而求其次,娶了顾家女。以为她就是一只笨兔子,近日听说的种种,倒是他小瞧了人。
徐默则留在原地,与顾云筝说话:“您那间绣品铺子好歹起个像样的名字吧?郑师傅绣艺精湛,花样子齐全,还不乏新样式,现在不需小的张罗,回头去买绣品的就不少,日后肯定生意兴隆,能闯出名声来,现在就应该再找几个绣娘,不然忙不过来。今日郑师傅见了我,说忙得没时间来给您请安,要我带话,请您海涵。”
顾云筝有些意外。郑师傅定是兢兢业业地经营铺子,可如果没有徐默帮忙——或者说没有霍天北这样的后台,别人不会这么捧场。她笑应道:“我好好儿想想,只挂个郑氏的牌子的确是不像样,你若是得闲,也帮我想想。我这几日实在是有些忙碌,铺子的事多亏了你,日后再犒劳你。”
徐默也知道,这四夫人又是接手中馈,眼下又要照顾熠航,换个人早已忙得焦头烂额错处不断,由此也就笑道:“夫人信得过我就好,来日请郑师傅给我做两套衣服就成了,平日铺子的事我会尽力打点。”
两人说完这宗事,徐默去与贺冲搭建秋千。
顾云筝命人搬了椅子到廊下,看着熠航在两个男人近前团团转,做些递东西之类力所能及的事。
春桃过来通禀:“秦夫人求见。”
第一次拒之门外,第二次于情于理也该见见,否则,不识大体、小家子气的就是她了。顾云筝道:“请她走侧门去花厅,就说正屋还在修缮。”有男子在正房,外人看了终归不大好。
春桃称是而去。
顾云筝并不急着去后面花厅,先询问连翘:“侯爷说有两名药膳师傅要来府中,我怎么还没见到人?”
连翘笑道:“两个人现在还在东院。五少爷的身体情况,侯爷与贺冲最清楚,要细细交待两个人一番。夫人放心,晚间就过来了。”又问,“若只是单独调理五少爷的身体,就安置在正房的小厨房吧?”
顾云筝点头,“自然。到时候你安排,她们就住在西小院儿。东面先空着,等熠航大一些,他得有个自己的院落,我觉得在东小院儿最合适。你觉得怎样?”
征求连翘的意思,自然是要她日后陪着熠航去往东小院儿,连翘听了忙道:“夫人说的极是。”
顾云筝又询问了熠航平日一些习惯、喜好,和熠航交代了去向之后,才去花厅见秦夫人。
秦夫人看起来与太夫人年纪相仿,体态瘦削,眉宇透着端宁凌厉。见到施施然进门的顾云筝,她目光微凝。
面前这定远侯夫人,容颜清丽绝尘,宛若绽放于空谷中的兰花;脸色洁白莹润,双眸灿若星辰,双唇是一抹淡淡水红色;高绾了随云髻,斜插垂珠簪,一袭荼白衫裙,步履从容,意态优雅高贵。
这是与她膝下庶女完全不相同的一个人,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原本还以为,这四夫人开始主持中馈,是那位小姑又使了什么让人不明所以的手段,现在但看这举止气度,便知不是传闻中那武痴的样子。
纷杂的念头飞速闪过脑海之际,秦夫人已起身,挂上了笑脸。
顾云筝落落大方地见礼,“劳秦夫人久等,还请恕罪。”
秦夫人笑意更深更诚挚,还礼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