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长,您慢慢看。”末了又补一句,“别影楼那边,因国丧反倒有不少达官贵人光顾,您看——”
“只要不是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只管以礼相待。你再找到与萧让有渊源却无意再入风尘的女子,安置到南柳巷的宅子,好生照顾,不可委屈了她们。”
“是。”
“好。你去吧。”
顾云筝看了看手里那份名单,官员名字、摘借银两与归还的数额都写得清清楚楚。有些是双倍奉还。她笑了笑,如今这行当的行情也太好了。
汪鸣珂、燕袭、方元碌这段日子行事让她颇为满意,想要做的一些事——例如别影楼,可谓出乎意料、进展神速。可正因为没有预料中的枝节生出、成事太快太容易,反而不对劲,她疑心与燕袭有关。
终究是好事。好事她从来不会拒之门外的。
接下来的几天,霍天北有时还是不得闲,或是忙于公务,或是见客,清闲时才带着顾云筝去一些地方。
顾云筝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下午和霍天北去山民种的桃园、地势较平稳之处的河流,摘桃子、钓鱼,还去看了山势陡峭处一个不大的瀑布。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这样的日子分外安宁,也极为惬意。若她还是云二小姐,恐怕是不能接受这种生活,三两日也不能。那时的她过的是骄奢的日子,或者说,除了不调|戏良家女子,喜欢的都是一些公子哥儿喜欢的。死过一次的人了,太明白很多东西都是表面浮华,返璞归真才是最珍贵。
在宅子里的时候,他偶尔会做药酒,会晾晒、处理一些药草。
在药酒中放入珍贵的药材,动作、神色总是漫不经心的,让她会怀疑他把药酒弄成毒酒。
有些药材要研成粉末,这种时候,他神色是惬意而又专注的,特别耐心细致。看她在一旁无所事事,便让她帮忙,和颜悦色地教她怎么做,告诉她正在处理的药材是什么、有何功效,又叮嘱她,千万别敷衍了事。
“做药材就像做人,出不得错,不能心急,否则会害人害己。”他如是说。
“那么,药膳呢?”她问。她一直知道,他会做药膳,很精通的。
“一样。”他笑,“药膳做好了,是能调理身体的美味,配料出了错,就会变成下了毒的菜肴。”
“唉,你要是不做官,可以做大夫开药铺,还可以开个药膳馆。”她煞有介事地嫉妒他,“怎么样你都能活得不错。”
“嗯,还真是。怎么样都养得起你。”
熠航每日由徐默带着,益明、杜蘅陪着,撒着欢儿地在山中游玩,到何处都带着肥肥。住了十来天,每隔三四天才会想起他的四叔四婶,跑过来请安点个卯,便又出去玩儿了。
这边的一家三口过得清静自在,郁江南的日子也算顺心。
成婚到现在,章嫣一直安心打理府中事宜。府中多了个主母,方方面面都变得井井有条,他少了很多烦人的琐事。
这日得了闲,他想起有些日子没见到霍天北了,就去了定远侯府。
马车停在侯府门外,他刚下车,就见蒋晨东从里面走出来。他不由挑眉,“你怎么会来这儿?”
蒋晨东答非所问:“那只狐狸去山里了。”
郁江南不由一笑,“这话你敢当着他的面儿说么?”
“有何不可。”蒋晨东抬手示意,“走走?”
“嗯。”
“你成婚我也没去道贺,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儿过不去。”
郁江南不以为忤,“那时你不是也忙么,做驸马爷做的可还顺心?”
蒋晨东笑起来,“明知故问。不过也好,各过各的,省心。”
“想得开就对了。反正你要的只是做驸马,就算她戴绿帽子给你,也值了。”
蒋晨东哈哈大笑,“话糙理不糙。我怎么想的你们都明白,装模作样反倒没意思。”
郁江南也笑,“你这人就是这点还算可取,耍坏也能理直气壮的,不至于像一些人,越来越像伪君子。”
蒋晨东若有所思,“一些人,谁?先生?”
“嗯。”郁江南的笑意敛去,眼神变得冷漠,“他日后是不是要帮你飞黄腾达?”
蒋晨东反问:“我现在还不算飞黄腾达?”
“皇上和景宁公主都知道陆先生是你的恩师了吧?”
“这话怎么说?”
郁江南牵了牵嘴角,“你本就没个像样的出身,若再没个像样的授业恩师,皇上怎么可能同意你与景宁公主的婚事。景宁公主也是一样,她虽然胡闹成性,却也不敢沾染商贾、百姓之流。”
“的确如此。”
“先生若是不同意,你才不敢打着他的旗号做这种事。”郁江南心头不屑冷笑。面前这厮引誘了景宁公主,这念头一闪他就恶心,陆先生居然也能默许——还是他认识的尊敬的那个道骨仙风的先生么?
蒋晨东浑不在意,漾出张扬的笑,“你与燕西不过几年光景,就能进京为官,是先生和天北相助,已能羡煞旁人。可对于我来说,熬的日子还是太久了,日后若想升官,要熬的日子更久。有捷径为何不谋取?天北一身硬骨头,又有权有势,不可能走尚宫主的路,而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