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摇头,随即则是不可控制地别转脸,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软,从堇竹臂弯间滑下地上。
“夫人!”堇竹带着哭腔,用力架住顾云筝,又焦虑地看向霍天北,“侯爷!”她还不能适应这一番惊变,不能像别人一样即刻更换称谓。
霍天北瞳孔骤然猛缩,心弦绷得紧紧的,他大步赶过去,将顾云筝抱在怀里。
堇竹仓促间扯掉了顾云筝的斗篷,查看她伤在了哪里。
是后心附近中了剑。她帮萧让挡下了致命一击,她却受了重伤。鲜血早已浸透她大片衣衫。
霍天北抱着顾云筝,走向前面居室。
“四哥!”有人高声唤霍天北。
霍天北边走边循声望去。
一名少年一手拎着一个人走来,见霍天北望过去,他将两人面上蒙的黑纱扯下。
两个人正是顾云筝之前欲射杀的两个试图逃离的人。
一个人是蓝佩仪,另一个……
霍天北脚步微微一顿。另一个与他的阿娆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顷刻间,他明白过来,这女子应该就是越国八公主,顾云筝另一重身份的妹妹。该死的程燕袭没跟他说,姐妹两个是双生姐妹。
他敛起心绪,对少年颔首,“多谢,帮我照料这两人。”随即唤来手下,“寻回萧让、贺冲。擒拿蒋晨东,处死。蒋晨东一众幕僚、手下与其同罪!”
“是!”
霍天北加快步伐走向前院,吩咐堇竹:“原来的书房已改为药房,将药箱取来。”
“是。”堇竹飞快跑向书房。
他一面走,一面低头看着顾云筝,声音低哑地唤她:“阿娆。”
顾云筝睫毛颤了几颤,缓缓睁开眼,“天北。”
“我在,我在。”
“你,不要杀萧让、贺冲。萧让是我的表哥。”她费力地轻声对他说,“也,不要杀蒋晨东,他、他是陆先生在……民间的儿子。别杀他,杀了他,先生会恨你一辈子。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记下了。”他凝住她含着泪光的双眼,“要我答应也行,你得给我活下去。否则,这些人都会为你陪葬!”危机面前,他能用的方式,还是威胁她。
顾云筝缓缓勾了唇角,勉力抬起手来,想抚摸他的面容,却已做不到。手颓然落下,她说:“天北,我,是云家的阿娆。太夫人是对的。你信我,相信我……”
“我信,我相信。”他用力点头。
“对不起。”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若对我有歉意,就给我活着。你既是欠我,就要用余生偿还。”
她的眼睑缓缓阖上。如果还可以,她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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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陆骞心绪几度大起大落。
听说皇上下旨册封霍天北为摄政王的时候,他直觉那圣旨定是伪造的——还亲笔所写?不论是昏君、暴君、明君,都不可能委任异姓人摄政。定是那位宠妃做的好事,定是她伪造了圣旨。
可若真有假,那么多人如何能看不出?他百思不得其解。
得知萧让、蒋晨东的死士、顾云筝、霍天北先后赶到艳雪居的时候,他笑了,料到定有一场好戏上演,料到霍天北与顾云筝将有争端,甚至会发展到决裂的地步。
霍天北的软肋,他想过很长一段时间,结论是顾云筝。那孩子对顾云筝的情意怕是早已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只要想法子将顾云筝毁掉,也就毁掉了霍天北这个人。
多好,顾云筝与萧让之间有牵扯,多好,他与蒋晨东能利用这一点。顾云筝不允许萧让出事,他们若能将蒋晨东除掉嫁祸在霍天北头上,夫妻两个必然走至决裂的地步。心中再无一丝温情的人,便是得势,也不会长久。
便是此事不能成,也无妨,顾云筝与燕袭之间的是非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堂堂越国三皇子,却甘愿在霍府为仆,为了什么?即便与顾云筝的身世有关,宣扬出去,她也很难自圆其说——兄妹乱·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种事要看人怎么说,看人怎么想。他在民间的岁月很长远了,交下达官显宦是近来的事,以往结交的都是天下学士、学子。而那些书生,若能利用得当,比千军万马的力量还大。
便是霍天北再不舍,迟早也要走到舍弃顾云筝的地步。舍弃顾云筝之后,引发的怕是大周与越国的争端——那个燕袭可不简单,能纡尊降贵至此地步的人,非常人能及,来日定能成为霍天北的劲敌。到时候,蒋晨东渔翁得利即可。
他晚间心情不错,去了常去的一家小酒馆。酒馆在醉仙楼附近,酒不是最好的,可几样下酒小菜却做的极为地道。醉仙楼的山珍美味固然好,可他独爱这一口。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蒋晨东过来了,顾自落座,笑道:“猜着您就在这儿。”又将一坛金华酒放在桌上,“喝这个。”
陆骞就笑着颔首,“好。”
蒋晨东唤来伙计,丢出几十两银子,“我与先生说说话,闲杂人等都请去别家用饭。”
伙计知会了掌柜的,清了场。
蒋晨东笑微微地道:“您新收的那个学生好像与您八字不合似的。”
陆骞蹙了蹙眉,又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