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孩子凡事都与我拧着来,比——”比霍天北还不好收拾,他没说出来。
“不单如此。”蒋晨东道,“他现在明显是站在了天北那一头。”
“哦?”陆骞意外。
“谁都有失察的时候,您也不能幸免。近日他很是留意天北府中的情形,知道的恐怕比你我都多,但愿他不会帮助天北立于不败之地。”
陆骞思忖片刻,“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命人帮我将他请来此地。我与他下几日棋,等我尽兴之后,一些事也就尘埃落定了。”
蒋晨东拍手称好,唤来贴身随从:“将裴奕请来。”
随即,两人边吃边喝,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天。
裴奕施施然走进门来,身边跟着捧着棋盘棋子罐的蒋晨东的随从。
陆骞打量裴奕几眼,没忽略他衣摆下方不知从哪儿沾上的血迹,却也没问,只抬手示意他落座。
蒋晨东站起身来,“我该回府了。”
裴奕不予理会,唤人将饭菜撤了,摆上棋局,又要了一壶竹叶青,自斟自饮。
陆骞含笑看着裴奕。谁都不知道,他收下这学生,是强人所难。裴奕并不想跟在他身边习文练武,可他坚持,裴母也是苦口婆心地规劝,裴奕这才勉为其难地拜到了他门下。
裴奕身上有着霍天北诸多的坏习性,可陆骞就是要收他在身边,想将他那些坏习性扳过来,他就是要这与霍天北本性酷似的人变成另外意中人。
陆骞从棋罐里取出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就在这时候,听到了酒馆外面的打斗声,不由望向门外黑漆漆的夜色。
裴奕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是四哥的人,前来擒拿蒋晨东。蒋晨东活不过这几日了,便是活着,也只是个废人。您放心。”
陆骞心头惊怒,猛然起身,又颓然跌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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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有着几分夏日的酷热。这日却是反常,天色阴沉沉的,风中有着清凉。
摄政王霍天北策马到了那家小酒馆门前,颀长挺拔的身形轻飘飘落地,缓步而入。
陆骞与裴奕依然神色平静地下棋,像是不知他进门。
霍天北将一张药方放到陆骞面前。
陆骞看着,缓缓地笑起来,“摄政王妃情形堪虞。”
“对。”霍天北语声淡漠,“我知道如何救她,却没有方子里几味极珍稀的药材。若凭我一己之力,要耗费诸多时日。眼下我只能用猛药吊着她的命,若是三日内不能凑齐药材,她只能香消玉殒。”
陆骞只问:“蒋晨东怎样了?是否已丧命在你手中?”
霍天北没回答,只是用下巴点了点那张方子,“我知道你手里有这些药材,两日内就能集齐。我等你两日。”
“晨东怎样了?”陆骞只关心这一件事。
霍天北勾出一抹残酷的笑容,“云筝能活,我就不杀他。此刻他已是个废人。”
“你到底把他怎样了?!”陆骞眼中目光显露出他的心绪,他已然暴怒。
“我等你两日。”霍天北重复完这一句,手指向门外,“这条街已是刑场。你只能听从我的安排,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凝视着陆骞,“两日内,蒋晨东的幕僚、死士,每隔一炷香处死一个。两日后,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你会亲眼看到他被凌迟,日后你还会看到,所有见过你与他、知道你与他名字的人,全部杀掉,无一例外。”末了,他轻轻地笑,“你总说我残暴嗜杀,那就不妨看看,我真正残暴嗜杀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