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任何事能够将他们分离。
顾明渊垂眸跟他说,“多谢你。”
荀琮忽坐回马车,车夫驾着马车离去。
顾明渊一臂揽紧沈清烟,骑马转道回了英国公府。
顾明渊抱着沈清烟进了静水居,才将她放到床上,她脸上的水粉落了些,斑驳的很,顾明渊让人打了水来,给她仔细擦拭干净脸,再褪掉外穿的太监服,给她换上自己的宽袍,她起热了,抓着顾明渊的手不停哽咽着,“景略,他们、他们杀了五哥哥……”
顾明渊紧抿着唇。
沈清烟眼里的泪止不住,“五哥哥是救我才死的,他们把他杀了还追着我不放,他们想把我抓回去给圣人殉葬。”
顾明渊用巾帕给她擦眼泪,耐心的问她,“圣人驾崩了?”
沈清烟点点头,“圣人在我面前驾崩的,他还杀了沈泽,沈泽把我指认出来了,圣人就忽然发病断气了,然后他跟前的大太监说是圣人要我殉葬的,还让我穿男人的衣服……”
她越说眼睛睁的越大,眼里满是惊恐,她抓着顾明渊,哭的直打嗝,“五哥哥……”
“我把他带回来,我给你报仇,”顾明渊平静的允诺,
沈清烟忽要抱他,他身上湿透了,他稍微抵住她的手,被她抱住手,她很慌的摇头,“不不不,你别去,你别去,呜呜呜,你不要去,我不想你死……”
顾明渊一手覆在她哭着的眼眸上,眼睫将他的手心打湿,他低声安抚着她,“我不去,你生病了,我去叫大夫,你现在睡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沈清烟渐渐安静下来,嗓音越发的轻,“你不要去。”
“我不去,”他道。
沈清烟这一晚惊吓恐慌过度,这时已是深夜,他这句话让她定心,她便陷入了昏睡。
顾明渊拿开手,她还煞白着脸,四肢蜷缩,顾明渊伸手将她的手脚舒展开,盖好被子,放下纱幔。
是时扫墨带着府医在外屋等候,听见他让进去,府医连忙入内。
顾明渊握着沈清烟的手腕出来,让府医把脉,府医皱着眉头把好脉,忙躬声道,“小公爷,这位姑娘起热了又受惊过度,有滑胎的迹象。”
顾明渊缄默着,良久道,“能用药吗?”
府医连说着能,“小的一定让姑娘退烧且稳胎。”
顾明渊微不可见的松展了眉。
府医便自行下去开药方。
顾明渊站起身出房带上门,吩咐庆俞往荀家、承恩侯府、威远侯府及宣平侯府等朝中重臣都递了信。
雨势更大了,扫墨替他打着伞出府。
正阳门前,诸位大人早等候在此,顾明渊冒雨而来,诸人都看得到他被雨打湿,他甚至来不及换身干净的衣服,待他过来,那门前却拦挡着锦衣卫,顾明渊冷声道,“圣人驾崩了,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那些锦衣卫当下仍听命于圣人,他们瞒住消息,一是要把沈清烟抓回来殉葬,二是等圣人的传位圣旨公布出去,一切尘埃落定,只是没料到顾明渊回来的这么早,他们面面相觑,手持着绣春刀,再犹疑着要不要对这些大人动手,那指挥使道,“顾大人不是应该在真定府?如何抗旨回京?还妄称圣人驾崩?您忤逆圣人,其罪当诛!”
荀诫道,“且不管顾大人有没有说错,我和其余诸位大人都要面圣,指挥使为何不准我等入宫见圣人?”
指挥使只道,“圣人今夜身体不适,不宜见诸位大人——”
话没说完,只瞧李瑄骑着马冲到门前,一众侍卫皆随他跳下马,他急急道,“我要见父皇!”
皇子见自己的父皇,他们锦衣卫根本无权阻拦,可那指挥使还欲说话,李瑄忽然勒住他的衣襟,指挥使猝不及防间门,被李瑄拔出他腰间门的绣春刀直直捅进他的胸腔里,他就倒地上死了。
其余锦衣卫哪还没认清局面,皆跪地让道。
李瑄便抬步入正阳门,其后跟着顾明渊等大臣,侍卫在前带路。
他们一路行到紫宸殿前,顾明渊等人都不能入殿,廊下太监宫女皆噤若寒蝉,李瑄便独自入内。
不及半刻钟,里面传来李瑄的痛哭声,圣人跟前的大太监走出殿门,脸上是冷汗,瑟缩着立在台阶上,展开手里的诏书诵读。
“朕大限将至,二子瑄温善英武,深得朕心,着继登基即帝位,钦此!”
傅少安率先屈膝跪地,顾明渊望过他,和其他大臣一齐跪地,口呼“万岁。”
——沈清烟这一觉睡到翌日晌午才醒,醒来时竟见雪茗坐在杌子上守着她,见她醒了,慌忙起身出去叫顾明渊,顾明渊已换了一身常服,踱到床前。
沈清烟愣愣注视着他,他俯身坐到床沿上,她一下趴到他胸前,他抬手抱紧她,耳听她小声泣哭,静默片刻,道,“他已经下葬了,清明我带你去看人。”
沈清烟抽噎着嗯一声。
顾明渊继续道,“二皇子继位了,锦衣卫中有不臣之心的全数被打入诏狱,宫里的太监宫女有异心皆被送入掖庭受罚。”
他省去了十王府中那几位才十几岁的皇子都被李瑄赶去了封地,无招不得入京。
沈清烟便又欢快起来,李瑄当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