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多?
尾牙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
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酒量不怎么好的伙计,都被灌醉了。
难得这么放松,所以伙计之间开玩笑,互相劝酒也是有的。
没醉的把醉的扶回家,临走时不忘跟门口站着的林素挥手告别。
有醉的没什么分寸,靠着伙伴冲林素,僵硬着舌头说:
“东…东家,你是个…个…个好人。你…你放…放心,嗝——我…我肯定把王方…方两…口子…口子…”
“哎呀你快拉倒吧,话都说不明白,白话啥!东家,我们走了。”
林素笑着点头,冲他们摆手。
厨娘们没走,留下来收拾桌子。
戴亮酒量一般,被这些伙计的敬酒,也趴下了。
黄雨跟荆帆扶着,一起跟着去了后院。
红霞则是在林素身边陪着,看着伙计们一个一个上了官道,不见人影儿。
太黑了,光线也就到官道那里,进村什么都瞅不到。
今年的小年,过得分外热闹。
红霞挽着林素的胳膊,轻声道:
“夫人,困吗?”
“不困。”林素摇头,靠着门框,吹着冷风,别提多舒服了。
最后一杯提酒也是她来的,用的竹叶白。
只是小半杯,不足以让她醉,但也不怎么舒服。
浑身燥热。
门口两个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微弱的光照下来,让浮躁的心都能平复。
“奴婢也不困,奴婢觉得这边挺好,大家说笑也好。”
林素闻言轻轻颔首,深吸口气,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说:
“也不知道明儿能不能下雪。”
红霞闻言抬头,看着天儿摇摇头,道:
“奴婢觉得不能下吧。”
“谁知道呢!”林素轻声回应,“今日过来,这边的伙计都在谈论孟家免税。万一京城那里也再说,该怎么办呢?”
声音不大,但是红霞却听得清清楚楚。
“夫人莫担心。今日尾牙的时候伙计们都说了,他们会回去嘱咐自己的家人,不出去浑说。只要我们暮宿内部不谈论,外面怎么说都跟我们没关系。”
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这话不是从暮宿这边传出去的,一切都好办。
这个道理林素明白,有心人就更明白了。
怕就怕…
“夫人。”
荆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林素的思绪。
扭头看着他,微笑着道:
“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荆帆点头,“黄雨在那边帮着照顾,亮子家的身子不便。”
林素明白的“嗯”了一声,指着那边的桌子,说:
“过去坐下聊吧。”
“是。”荆帆应下,先让红霞带她过去。
自己则是从柜台把账簿拿过来,来到跟前坐下后,道:
“东家,这本是客栈的。这个是作坊的,还有这个是烤肉铺子的。”
林素没着急看账簿,瞅着荆帆笑着道:
“你今年也年岁不小了,没想找个姑娘成亲吗?”
荆帆听到这话愣了,随后摇摇头,回答:
“东家,属下没想过。”
“可以想了。”林素恬静的说着,“岩吉在宝昌县这个月十八成的亲,你年纪到了,也该成亲。”
荆帆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看了眼红霞。
见其微微颔首,这才开口说:
“东家,岩吉那个大舅子…”
“和离了。”林素明白他要问什么,随手拿起客栈的账簿,又说,“总要顾及崔家的名声,更何况岩吉还是他们家的女婿。”
“那个女人呢?现在如何?”荆帆追问。
林素看着账簿上面的收入、支出,抽空抬眼瞅着他,说:
“这个问红霞,我没关心过。”
荆帆将视线移过去,后者耸肩着道:
“我也没问,应该浸猪笼了吧,这么久了都。”
林素听到这话,心中了然。
虽然她没问,但具体也就这么回事儿了。
岩吉是雷云氏出身,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大舅子蒙羞。
收起心思仔细看账簿,上面记录的清清楚楚。
南宫家在这边刚建立的时候充了五百两,这大半年下来,账面上还剩三百多两。
客栈高风期时,一个月接了四回南宫商队。
接凌家商队只一次,就是他们过来拉罐头的时候。
这次不收费,完全是奉献。
看着最后的数额,虽然也赚了,跟前期投入相比…
正如当初凌慕川说的那样,她得十年才能收回本钱。
想到这儿,林素无语的叹口气,合上账簿。
拿起罐头作坊的账簿,没多久脑袋便“嗡——”地一下。
从第一页开始到最后,全部都是支出,一个收入都没看到。
揉了揉太阳穴,嗤笑着摇摇头。
逞英雄的时候很爽,可是现在就…
看了一路,几乎所有客栈、酒楼、作坊的账簿全都是盈利,唯独这北崴子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