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老鸨上台一通自吹自擂,似乎是叫牡丹还是叫芍药的,江窈也没大听清楚。
江煊无聊的手肘搭在窗台上,他眼风刮过四下,忽然拽住江窈的袖口,示意她朝东南角看过去。
“大皇兄?”江窈的吐息压得很低。
江煊一度哑然,良久才感叹道:“咱们这算不算棒打鸳鸯?”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缺德。”江窈差点被江煊的逻辑饶进死胡同,“可是你想啊,又不是咱们非要拆散人家一对苦命鸳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造成的,始作俑者又是谁,跟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江煊“哎”一声,“言之有理。”
“以前不是成天叫唤着为我冲锋陷阵,现在又打起退堂鼓了。”江窈佯作愁云满面,“可见晴晴的话不假,你果真是个负心汉。”
“我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江煊惊恐状,“别怪兄弟不是人,只怪嫂子太迷人?”
“少痴心妄想了。”江窈扶额,他这都是被谁荼毒的,啐道,“你这问题有点大啊。”
江煊正了正神色,摆出一副带刀护卫的架势:“都按主公说的办。”
江窈眉头紧蹙,没顾得上去听他开玩笑的言辞,盯着他鼓鼓的腰际:“你真带刀了?”
“这不是重点,”江煊没提这茬,相当于默认,他掏出锦囊,洒出一堆金豆子,“我最多帮你到这里了。”
江窈嗤之以鼻:“用不着你掏腰包。”
她朝江煊勾了勾指尖,江煊识相的把耳朵贴过来,听她一一细说。
江煊听完后,对江窈的崇拜又上了层楼。
轮到拍卖竞争环节,果不其然,肃王那边先发制人,一出手就是三百两来捍卫他的所谓真爱。
江窈则慢条斯理摆弄着手上的木槌,小厮恭恭敬敬在她旁边举着铜锣,江煊给她当鼓风师,晴晴替她捏着腿。
半晌都没等到再有人出价,想来肃王早已通过路子,他这桩丑事闹得可谓是人尽皆知。
她叮当一声敲了锣,没办法,毕竟第一次碰这玩意,难免手生。
小厮嘴角抽搐,按照预先吩咐的尖声喊道:“三百零一两。”
肃王当时就拍着桌子站起来了,周围一阵唏嘘声,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五百两。”
江窈想都没想就落了捶,这回很响亮。
小厮:“五百零一两。”
肃王心里已经忍不住骂骂咧咧,碍于身份只好强忍住怒气,他身边的管家上前低声劝道:“王爷,您收手吧,您年俸禄才两千五百两,马上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滚开——”肃王摩拳擦掌,抬头望向江窈的窗口,“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本王不发威,忍气吞声被人爬到头上欺负不成?一千两!”
江煊都替他这个大皇兄捏一把汗,肃王府平时一个月花销杂七杂八加起来都够他喝一壶的,再加上他平时讲究排场,沉迷酒色,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徒有其表,每到山穷水尽只有去求王淑妃救济。
江窈摆了摆手,示意放弃,小厮和晴晴都朝她乐呵呵讨了赏,便自行告退了。
老鸨笑眯眯一张脸,对着肃王先行拜了拜,朝身后一招手,示意带人上来。
肃王下意识往后趔趄了一步,堪称落荒而逃:“本王回府取银子去。”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江窈揉了揉腕,“大皇兄不是自诩真爱无敌么,倘若他当真待这女子情深似海,一掷千金博得有情人一笑,他这亏吃的也会心安理得。反之,他若待这女子并不上心,只怪这女子遇人不淑,咱们也算是替人家出了口恶气。”
江煊由衷道:“皇姐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