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远目光微闪,没有正面回答余舟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落在余舟小腹上,问道:“还撑吗?”
“有点,我吃得太多了。”余舟一手按在小腹上揉了揉,半晌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点变胖了?”
“没有啊,看着还是和从前一样。”裴斯远道。
“是吗?”余舟一手在自己小腹上按了按,道:“肚子好像也长肉了。”
裴斯远眉心一跳,走到余舟身边坐下,伸手道:“我试试。”
余舟闻言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拿开,裴斯远随即一手覆在他小腹上,轻轻按了一下。
隔着轻薄的衣衫,余舟隐约能感觉到裴斯远手掌的温度。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吸骤然一窒,耳尖迅速染上了红意。
“没有长肉。”裴斯远的手并未多逗留,很快便收了回去,“摸着跟从前差不多。”
余舟有些不自在地避过他的视线,小声道:“你从前又没……”
“怎么没有?”裴斯远道:“那晚我可是……”
“你别说!”余舟打断他道:“不许说。”
裴斯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执起余舟的手,将对方的手往自己小腹上一按,道:“给你摸回来。”
余舟下意识想抽回手,却闻裴斯远道:“你摸着肚子上有肉,那是因为刚吃过饭,你看我刚吃过饭摸着也有点肉,对不对?”
“不一样。”余舟有些沮丧地道:“你的肚子摸着硬邦邦的,我的摸着软乎乎的。”
裴斯远常年习武,身形很劲实,自然和余舟身上不一样。
他原本是怕余舟胡思乱想,想安慰一下,没想到这下余舟比方才更郁闷了。
当夜,余舟沐浴完之后,便忍不住在铜镜前照了好一会儿。
他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一手收着腰身,侧着身体在铜镜前,似乎想确定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变胖了。
裴斯远一直偷偷留意着余舟的反应,生怕余舟起了疑心。
好在余舟照了一会儿,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照够了?”裴斯远状似无意地问道。
“从明天开始我得控制一下,不能再这么不节制了。”余舟道:“你们家的厨子手艺太好,一般人真的遭不住。”
裴斯远失笑道:“你底子瘦削,就算稍稍吃胖点,也看不出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肉长一身非一日嘴贪。”余舟道:“等看出来了,就来不及了。”
余舟其实并不算是特别在意外表的那类人。
但是今日他被裴斯远的腹肌“暴击”到了。
他不求自己能像裴斯远那样,但起码也得控制着自己的肚子别鼓出来吧?
如今正是夏天,身上衣服都单薄,谁胖谁尴尬。
当晚,余舟破天荒地睡前一块点心都没吃。
他半夜睡熟地时候,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裴斯远目光落在他小腹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余舟小腹的的确确有了点微微的弧度。尽管那弧度非常的小,但还是令他心里稍稍有些不安。
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余舟太久了。
他原是打算等琴师平安度过此劫,再朝余舟坦白。
但如今看来,他必须早做打算,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余府的门房就朝余承闻传话,说府里来了客人。
余承闻当即有些惊讶,暗道自己一会儿还要当值,是谁这么唐突竟一大早来拜访?
“裴副统领?”余承闻一脸惊讶地看着来人。
“余大人安好。”裴斯远朝他行了个礼。
余承闻目光在他身上略一逗留,发觉裴斯远今日穿得颇为素净,看着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不大相同,而且他衣袖中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
“余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裴斯远道。
余承闻赶着收拾好去当值,但裴斯远一大早来,应该也不是没事找事儿,所以他并未拒绝,而是将人迎进了书房。
“请余大人过目。”裴斯远取出一份脉案,递到了余承闻面前。
“这是……”余承闻目光在脉案上一扫,发觉这是一份有孕之人的脉案。
依着脉案的记录,此人有孕已逾三月。
“裴副统领这是何意?”余承闻不解道。
“此事要从我伯父的案子说起。”裴斯远道:“如今京城所有人,包括主理此案的大理寺少卿陈喧,都只当琴师是如今世上唯一和此案相关的有孕之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余承闻又看了一眼脉案,道:“此人有孕不到四个月,这并非是琴师的脉案,而是另有其人?”他此前早已听说,琴师有孕已经六七个月了,所以一看就知道这脉案不是对方的。
“我伯父在三月份的时候,曾将药赠给了数位与他有着同样嗜好的人。”裴斯远沉声道:“除此之外,他还将一颗药,留给了我。”
余承闻一惊,盯着裴斯远半晌,问道:“什么意思?”
“您手里这份脉案是……余舟的。”裴斯远道。
余承闻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