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严云云不会指挥,只会以气势带动士卒。
她追随李瑕近十年,李瑕从川蜀一路杀出来,她虽不在前线,但也常常负责后勤,上战场并不怕,甚至还亲自提了一柄刀。
这一刻,她竟然比对面元军所拱卫的许多男子更有气势,更为凶悍。
狭路相逢的双方其实也只隔着三十余步的距离。
李丙转头看了一圈,认为自己的士卒已经很饥饿、寒冷了。
他吐了一口白气,道:“严相公为何要这样?”
“这女娃子做事有股狠劲吧?”
郝修阳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说好了擒下八思巴就撤,出尔反尔,如何服众?当然,如何决断,还是该由李效用自己拿主意,户部管不到河西军。”
他倒不是怕死,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宽阔的长江上战舰罗列,随着一声炮响,有人大喝道:“祭旗!”
“噢。”
站在主船上的将士能看到一颗人头落地,血喷在甲板上。
而在其它船只上的,只能看到一根长长的桅杆竖起,上面高挂着一颗头颅。
“赵宋的荆湖北路转运副使,相当高的官吻。”
有水师校将低声交谈着,道:“我们大帅之前也是一路转运使。”
他们却不知道,史俊若没有遇到李
瑕,任凭泼天大功,官途也就那般了,还未必有沈焕高。
“祭旗!”
在沈焕的头颅被高高挂起之后,史俊依旧面沉如水,继续喝令。
这次,却是一排排的宋军俘虏、官吏被拖上了甲板。
刽子手们齐齐将大刀斩落,人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往下砸,血迹四溅。
何泰伸手摸了摸脸,把溅在脸上的血滴擦掉,走向史俊。
“大帅。”
“你部昨日强攻青石矶,今日歇一日,把近来缴获的粮食放给百姓。”史俊道,“不是我心软,而是此战我们需速战速决,不必带太多粮草。”
“末将遵命!”
何泰抱拳领了命令,却并不走,反而上前一步,低声道:“末将还想向大帅负荆请罪。”
“好,荆呢?”
何泰一愣,倒没想到这个文官出身的史元帅也有风趣的时候,道“末将曾说大帅心软……”
“你不是担心我心软,你是担心我是宋臣出身,战意不坚。”
这是实话,当时他们顺汉江而下,江边几个守军射杀或不射杀都不可能追上他们。何泰所担心的确实就是史俊对宋廷抱有旧情。
但今日史俊坚决斩杀了宋廷***,
已打消了何泰这种顾虑。
何泰渐渐能看懂史俊有“仁”的一面,也有“狠”的一面,正是如此,才能击败兀良合台。
他曾经随刘整在吕氏兄弟帐下听令过,心中评断眼下这一仗的将帅,认为己方大帅远强于吕文福……
祭旗之后,士卒们开始唱响军歌。
不知是否是为了气那些宋廷的官吏,这次他们唱的是陆游的诗歌,是近来常有宋军将领引用的一首。
“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只不过,这些唐军士卒的“天子”不是那个临安宫城里软弱的赵椹,他们的天子英明神武得太多,他们的气势也更足。”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
一艘艘战船又驶向樊口,唐军再次展开了对鄂州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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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太尉,沈转运使昨日在西山拒敌,为国捐躯了。”
吕文福听闻噩耗,微微愕然之后,骂道:“这些年白分了他许多银钱。”
“那私盐的生意?”
“蠢材,眼下是管私盐的时候吗?”
吕文福大怒,重重抽了眼前的心腹两下,“打仗,打仗,叛军都顶到老子***上了,私盐。”
“小人知罪,小人只是觉得小小叛军,太尉必能轻松平定。”
吕文福又抽了他一巴掌,这次却没太用劲。
转身走进军议堂,只见诸将已在恭候。
“………”
“当年忽必烈攻打鄂州,带了十余万大军。反观史俊,不足两万人,岂有攻破鄂州城的可能?”
“倒不宜比作是忽必烈攻鄂州一战,学生以为更像是三峰山一战。太尉请看,拖雷是向大宋借道攻金,史俊则是向蒙元借道攻宋。从兵力、战略而言,都差不多。”
“
娘的,胡说八道,老子怎么养你们这些蠢货?!”吕文福在下属面前,有意学他大哥吕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