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要开选剑楼的事自然也在阆风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衍阁阁主直接道:“祖辈的东西,说送出去就送出去,秦湛还真是剑主而非我阆风阁主。”
药阁听了不免皱眉,徐启明倒是惯来都喜欢站在秦湛那边,这时他师父不在,他便开口说了:“一把剑而已,哪里有这么严重了,况且秦师妹也就只这一个徒弟,办的隆重些也是人之常情。”
宴天泽冷脸道:“人之常情?就是剑宗大会举办,彩头也不过是把名剑。她这一手,都好似她那个瞎子徒弟得剑的事能比得上剑宗大会了。”
宋濂也有些心疼剑楼的剑,但他也不认同宴天泽的话,既然秦湛要送,主人都没说不,他们说再多也无用,只会惹人不快,既然如此,何故又要说出来。
宋濂惯来是个会将利益最大的话的人,木已成舟,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让这舟行的更远。
阆风举办赏剑会,不亚于是个向旁人展示实力的好机会。秦湛已四十年无动静,此时动一动,对阆风而言到底是利大于弊。他想清了,自然也就站在了秦湛那边,少不得指责宴天泽一二。
“当年的事情是谁也没想到的意外,况且这事和秦湛也没关系,你到底还要纠着这件事多久!”
宴天泽冷漠不言,他对宋濂道:“宗主当真以为这是件好事?”
“您别忘了,当年朱韶因为有了东境皇族的朱羽剑,直到他背叛阆风,秦湛也没允许他入剑阁。如今秦湛为了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大开选剑楼——您觉得妖族会怎么想。”
“如今的那位妖主会不会觉得这是在他脸上甩巴掌。如今可不比当年了,他不再是东境追杀的小皇子,他已然是妖族的妖主了!”
宋濂哪里会想不到这一点,但事已成定局,况且有秦湛在,想来朱韶也不敢乱来。
他道:“妖族这些年来行事收敛,显然是想要与正道议和。朱韶有他的打算,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乱了大局。”
宴天泽似笑非笑,显然是不认同宋濂的看法。
但他也懒得说了,只是道:“剑阁的东西我衍阁用不了,也不稀罕,这赏剑会各位师兄师妹商量着议吧,衍阁不参与!”
说罢他便走了,也无人拦他。
药阁阁主叹了口气,说:“这事与我药阁关系也不大,但宗主有句说的不错,五阁一体,况且这件事也并非对我们毫无益处。秦湛不拘剑宗,怕就是为此。再过五年便是二十年一遭的正道大会,是先借这个机会磨练磨练弟子也是好的。”
宋濂叹气:“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惜宴师侄听不进去。”
宴天泽和秦湛的仇这辈子怕是越不过去了。
众人看着衍阁那把空荡荡的椅子不由地这么想。
赏剑会便这么办了下去。日子定在了六月的十五日至三十日。
阆风的帖子发遍了正道,几乎每一家都收到了信笺,也皆回复了会来。这些人有些是想求剑,但更多的,怕是想入剑阁见一眼秦湛。
至少宋濂不觉得似云水宫这样的丹修一脉会想要一把剑。
六月初的时候,南境便热闹了起来。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聚集于阆风门下,执贴由阆风弟子带领上山安排休息。不少没得帖子的人事也舍不得错过这样大的热闹,便在南境住下,打探着消息。
七日一过,这上阆风的弟子也就差不多。
祁连剑派、桃源、云水宫、大莲华寺,甚至远在西边的苍山都派了人来。正道里但凡叫得出名字的都给了秦湛这个面子,派人领着弟子前来。其中祁连剑派最给面子,领队的是当今祁连剑派掌门的师弟安远明。
燕白远远地瞧着安远明和宋濂见了礼,转头就对越鸣砚道:“等着吧,马上宋濂就要来找你了。”
越鸣砚一怔,不解道:“寻我做什么,我并不认识这些人。”
燕白倚在树上翻了个身懒懒道:“哪里需要你认得,只要这些人认得秦湛就够了。”
越鸣砚沉默了一瞬,而后对燕白道:“燕白先生,我又给师尊添麻烦了吗?”
燕白唉了声:“算什么麻烦啊,要是秦湛觉得是麻烦,她就不会同意让你下剑阁!”
越鸣砚问:“那为何——”
燕白道:“你是秦湛的徒弟,除非一辈子不见人,否则躲不了的。”
越鸣砚看着主峰人来人往,满是各色服制的年轻修者。他们在各自的门派不乏为其中翘楚,如今都来了阆风,好为他庆祝取了一把好剑。
越鸣砚是知道秦湛的打算的,可亲眼见到这么些门派皆来了,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些人都是为了选剑楼的剑。
——燕白剑主秦湛的徒弟。
越鸣砚直至到了这一刻,才隐隐有些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燕白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秦湛当年和你的情况也差不离,你要是不喜欢就学她冷一副脸谁都不理。”
越鸣砚当然不会像燕白建议的那样玩闹。
他见宋濂来,起身行礼。宋濂受了礼,而后笑着向他介绍起安远明:“鸣砚,这是祁连剑派的安道长,你可以叫他一声安师叔。”
越鸣砚向安远明见了礼,安远明见他腰侧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