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露出了颇为奇诡的笑意。
他说:“斩天梯?你们想到最后办法,居然是斩天梯?”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一剑江寒干脆的颔首:“是。”
凤鸣大笑,他怜悯道:“因有了天梯,你们方才能借此悟道。你们难不成还指望能用从天梯悟出的道,去斩断这天梯吗?”
“以道斩‘道’。”凤鸣嘲笑道,“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一剑江寒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不知春于他手挽出散着寒气。
一剑江寒道:“我所闻道,是从万年不竭的江水中而来,是从昆仑山峰上盛极而衰的寒雪而来,是从情义中来,从我剑来。”
“天地不灭,剑未折。”一剑江寒抬眸,“便是斩道,又如何?”
凤鸣神色微凛,他想要动手,却不妨一剑江寒更先一步!
冰冷刺骨的不知春刺入胸口,这一次与雁摩那一次不同,凤鸣的面上有些茫然。他似是不能理解,区区造物的刀兵为何能伤到他,就好似他不能理解,天上城的命运为何是要为下界牺牲。
他反手握住了一剑江寒的剑,忽笑道:“你们拦了我、拦了凤舞、拦了云水宫,都是为了让秦湛得以斩道。”
“可是你们少算了一个人。”
“尊上你们能让谁来拦?又有谁能拦得住?”
“一剑江寒,纵使你们机关算尽,却还是要一场空!”
凤鸣狰狞大喝着,一剑江寒的剑已全然穿透了他的心脉。他就维持着这样的神情,渐渐在一剑江寒的剑下化成了无数光点,皆往天上飘去了。
一剑江寒转而看向绮澜尘那方。漪寄奴护着她,向他微微颔首。
而凤舞似乎尚有一口气在,她动了动指尖,却只见到凤鸣化作的光点。凤舞发出悲鸣,青城山下泉涌为之震动。
一剑江寒神色微凛,却有一人从泉水奔涌生出的水雾中踏出。
那是道子。
道子弯下身,轻轻抚了抚凤舞沾着血渍的面容。凤舞声音沙哑,因悲痛还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道子却道:“我知你们已尽力。”
道子对她道:“都回去吧。”
凤舞闻言,在他的手下微微阖上眼,不消片刻,竟也如同凤鸣一般化作了光点飞往上空,消失不见。
一剑江寒对上了道子。
他正拔剑欲拦,可道子在下一瞬竟然已出现在了一剑江寒的身后。
眼见道子来拦,秦湛自然也发现不妙。
她一招剑三即出,肃杀剑意破开道子一瞬——
秦湛急喝道:“一剑江寒!”
一剑毫不犹豫双剑同出!
细剑斩道子寸步,宽剑则助秦湛登风!
道子被一剑江寒拦了一瞬,眼见与秦湛之间的距离好不容易又差开了些许来,却在他拔出眠冬、借眠冬寒气拦住秦湛去路的一瞬从新拉进!
漪寄奴在下面看的清楚,她虽不知前因后果,此时却也心焦极了。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秦湛!”
眼见秦湛就要被道子赶上,空中忽闻凤凰清啸!
朱红金羽的凤凰飞掠而至,其尾羽赤焰,所过之处寒冰尽融,双翅张开,身似要遮天蔽日!
凤凰毫无停歇,一翅膀逼退伸出了手,几要抓住秦湛的道子一步,更是将周围因眠冬而起的寒意驱的半分不存。
道子见状,一指剑气向凤凰与秦湛的方向击出。
凤凰清啼了一声,飞远避开。而秦湛则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原本乘风而去的路,直接跳向了凤凰所在的方向!
朱韶准确无误的接着了秦湛,双翅一振,便直上九千里!
所有人几乎都以为这下道子绝对追不上了,却不想他眸光一冷,身形变化间竟是快了数倍,眼见着连凤凰也能踏上!
朱韶长啸,一身朱羽似要燃烧殆尽,硬是在道子之下硬脱出三分!往更上扶摇而去!
山川河岳皆在脚下,天则越来越近,临近天梯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人皮肤皴裂流出血来,连秦湛都觉得眼角发痛。她忍不住低头看向朱韶。
凤凰瞧着无事,但羽根已开始沁血。秦湛松开自己抓着对方颈部羽毛的手,一张开,指尖皆是血。
她叹道:“朱韶,我教你遇死而生,不是教你求死。”
凤凰微鸣了一声,似有不甘。
秦湛拍了拍他的头,对他说:“玉凰山还等着你呢,到这里也够了,回去吧。”
天梯几乎要在眼前,秦湛甚至看见了凤舞凤鸣化作的那些光点顺天梯而行。
她站立在凤凰背上,取出了那枚半月珏,毫不犹豫地向着天梯的方向纵身一跃!
半月珏与天梯共鸣,将她飞快的扯向天梯去!
天与地的颜色渐渐都褪去了,秦湛的眼里,渐渐被宙宇的斑斓所替代。
眼见着即将被吸入天梯,秦湛毫不犹豫掷出了那块半月珏,半月珏被吸入天梯内,而秦湛则因没了半月珏,被用力地弹了出去。她直接被弹去了天梯之外,混乱可怖的宙海之内,风如刀般割在她的身上,听觉也几乎要被天梯内连接着的世界声音给活活震碎。不知这样东倒西歪撞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