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身材并不魁梧,长得很瘦,双眉很浓,眼睛十分有神,看着有一股摄人之力,但是他的装束很随便,穿着破烂的草鞋,身上的黑袍已经洗的发白。
江清欢看着眼前的黑袍男人,默了默,心想这位大叔哪里像是一代大侠?分明像是一个穷汉。
而那穷汉一看到江清欢的时候,神情微愣了下,随即便十分感慨地说道:“我让小鱼儿去找冯家之女,不过是求个心安,没想到他竟真的能找到你。”
江清欢:“……”
感情这燕南天和江小鱼是在耍着她玩?
而这时燕南天又说:“你长得跟你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
燕南天这话一出,不止是江清欢,就连黄药师和小鱼儿,心中都十分惊讶。
江清欢:“你曾见过我的母亲?”
燕南天微微颔首,徐声说道:“当年江枫有难,还担心好不容易认来的亲家会遭遇移花宫的毒手,因此他在送信给我的时候,还将他刚认的亲家丹青派人送来给我,以便我前去相救。不止是你的母亲,你父亲的画像我也曾看过的。”
得到这么一个消息,江清欢觉得自己有必要喝杯水冷静一下,正想着,黄岛主已经体贴地给她递了一杯水,看着她一股脑地将水灌下去。
江清欢双目垂下,看着被她握在手中的杯子,轻声问道:“如今丹青何在?”
燕南天:“不知道,我去接应江枫夫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遇害。我带着小鱼儿一路追江琴追到恶人谷,路途奔波,许多事情都应接不暇,大概是在路上丢了。“
黄药师冷声说道:“既无丹青,谁知真假?”
燕南天侧头,带着摄人光芒的双目看向黄药师,语气不悦:“年轻人,我燕南天从不诳人,至于你们是否相信,那是你们的事情。可这位江姑娘身上的玉佩,确确实实是江家的。”
那么多年过去,燕南天想起当日见到江枫夫妻时的场景,依然觉得十分痛心。他一个男人大老粗,带着义弟夫妻的灵柩,心中既痛心又悲愤,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软绵绵的,十分柔脆,仿佛一不小心那个一无所知的小生命也会随着父母而去。
燕南天无暇顾及其他,一路追杀江琴到恶人谷,打算料理了那个可恶的书童,再去将移花宫的邀月也料理了。至于找冯家之人,他想着等他将义弟的那些恩怨了结后,带着小鱼儿安顿好之后,再徐徐图之。
谁知他会栽在了恶人谷,而当年带在身上的丹青,怕且是当时被暗算的时候便丢了。
燕南天的目光落在了江清欢身上,一袭红衣,眉目生动,与当年他所看到的丹青相比,少了娴静多了灵动,但五官几乎是与那冯夫人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江清欢抬眼,迎向燕南天的目光,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不相信前辈,只是世道险恶,你以为旁人对你真心真意,可实则他包藏祸心你也无从得知。”
燕南天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笑得几分无奈几分悲愤,“你说的在理。当年江枫便是将那书童当成是家人一般对待,谁知那畜生却狼心狗肺,与移花宫暗中通信,将我义弟卖了个彻底,最后还不得好死。”
燕南天转而向安静地站在旁边的小鱼儿厉声说道:“你若是得见江琴,必须手刃此人,否则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小鱼儿听到燕南天的话,轻声说道:“燕伯伯放心,侄儿心中有数。”
江清欢听到小鱼儿的话,不由得瞅了他一眼,这样的反应,似乎是有些不咸不淡了些。不过江清欢并不想深究小鱼儿的反应,她转而问燕南天,“前辈,你可知冯家在哪儿?”
燕南天:“我想大概是在扬州吧,我义弟送信给我之时,正在扬州。”
江清欢微微颔首,“多谢。”
燕南天的目光徐徐扫过江清欢,然后落在她身旁的黄药师身上,“你是东海桃花岛之主?”
黄药师:“不止是桃花岛主,还是江清欢的未婚夫。”
燕南天:“……”
为何他心中有种怪异之感,觉得这个年轻人之所以在这里奉陪这么久,便是为了这一句话?
江清欢转头,朝黄药师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两人双双起来,想问的问了,燕南天也说了,信不信在他们。既然这样,也该要告辞了。
燕南天挥了挥手,让小鱼儿送他们出门了。
小鱼儿送江清欢和黄药师出门,临别前问江清欢是不是打算去一趟扬州。
江清欢只是笑着摇头,说先不去。
小鱼儿有些不解地看向江清欢,随即笑了起来,他笑着说:“好玩,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觉得这个身世可真是令人苦恼,居然跟移花宫和江南大侠扯上关系。倘若燕伯伯说的是真话,以移花宫主邀月的心狠手辣,大概帮过我父亲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的家人死了,你还得为他们报仇雪恨。”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原来竟然不是我一个人为这些事情烦恼。”
江清欢看着小鱼儿疯疯癫癫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你燕伯父所言不假,而我的家人也被邀月和江琴谋划所害,我直接送他们到黄泉之下向我家人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