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部分客人,不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贵女,就是来长安做生意的富商,不差钱,只讲究住得舒服。”
他抚了下长胡子。
贺岁安乖乖等掌柜说下去。
“自从小公子、小姑娘你们来此住下,我客栈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那么多江湖客人。”掌柜拿瓜子来嗑,“真有缘不是?”
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站在柜台前的他们能听得见。贺岁安听完掌柜的话,侧头看祁不砚。祁不砚浑然不觉地敲了下腰间骨笛。
掌柜嗑了几颗瓜子,不忘照顾自己的生意:“可要用饭?”
贺岁安:“不……”
他友善地放了一捧瓜子进她的掌
心,打断了贺岁安的话:“小姑娘,你就给我说说,我客栈的饭菜真的有那么难吃么?”
“啊?”她听愣了。
掌柜瞄了他们几眼,嗑瓜子的速度慢下来,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只在我客栈里吃过一顿饭,我就想着是不是客栈的饭菜……”
“太贵了。”贺岁安也嗑了一颗瓜子,感觉挺香,又用手剥一颗给祁不砚,再将剩下的瓜子倒回掌柜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留下石化的掌柜。
太、太贵了?
他们都能住得起他开的客栈了,居然还嫌他的饭菜贵?这有可能么?不可能,简直不符合常理,掌柜嗑瓜子的心情都没了。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说贵只是他们用来掩饰的一个借口,他们瞧起来又不像缺钱的人,掌柜决定去敲打敲打后厨的那位老师傅。
他觉得可能是老师傅近来做的饭菜咸了的缘故。
掌柜自言自语几句。
趴在地板上擦地的小二很想拦住掌柜,却见他一溜烟地跑去后厨了。小二心想,糟糕,掌柜铁定要得罪后厨的老师傅了。
并不知掌柜去干了些什么的贺岁安还没找到地方吃饭,偶遇了落颜公主的贴身侍女知墨,也不是偶遇,知墨是专门来找他们的。
落颜公主派知墨来请他们二人去参加一个晚宴。
知墨还带了马车过来。
贺岁安不解其意。
他们大张旗鼓上落颜公主的马车,刘衍会收到风声的,他也能以此确认他们拿水玉玦去拍卖行拍卖的原因——落颜公主。
刘衍肯定怀疑过是落颜公主授意,但他应该会自己否决这个怀疑,自认她视他为亲生父亲,想查兄嫂之死的真相,定不会瞒他。
因此,刘衍更倾向于当年还有其他知情者活着。
他大抵会觉得他们想借此事来掰倒自己,或者另有所图,不管二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
可落颜公主今晚此举摆明了贺岁安和祁不砚跟她有来往,剩下的事就昭然若揭了,不过贺岁安相信她这样做应当有自己的理由。
贺岁安上了马车。
祁不砚在她之后上马车。
马车里点了盏灯,光线还算明亮,贺岁安挠挠有点乱的长发,他们是打算在外头吃点就回客栈待着的,所以没有怎么整理自己。
他们今天又是从白天睡到傍晚的,不像每天早上那样会梳发、穿戴整齐再出去用饭与行动,只简单洗了把脸、漱了个口罢了。
谁知半路被带走。
现在,贺岁安是刚睡醒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主要是她睡相太不好了,贺岁安发现祁不砚的头发就一点也不乱,她用羡慕的眼神看他。
又因为贺岁安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趴床睡着的,无法在临睡前解开发间的丝绦,此刻,丝绦紧紧地缠着头发,很难解开。
贺岁安挪了下屁股。
屁股挪到了靠近祁不砚的位置,她坐在他前面。
贺岁安:“帮我。”()
祁不砚双手灵活地穿梭过贺岁安的长发,指腹擦过她的头发,她感觉微痒,缩了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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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缠得很乱的丝绦取下,一条一条地放在腿上,彩色丝绦尽数落在靛青色的衣袍,颜色差别有点大,却又能铺成好看的色调。
贺岁安感觉好舒服。
如果她来解开那些乱成一团的丝绦,绝对会扯得疼死。
贺岁安的脑袋无意识地往后拱,更加靠近了祁不砚,清新的发香味无声地充盈着整辆马车,他呼吸里全是属于贺岁安的气息。
祁不砚摩挲过贺岁安的头发,她见所有丝绦都被他解开后,厚着脸皮道:“再帮我编发。”
马车还在朝前行驶。
两侧帘子时而晃动,烛火忽明忽暗,身材高挑的少年坐在看着小小一团的少女身后,将她的长发分成几缕,由上而下编。
由于编的那条长辫子需要斜垂到胸前,为了方便祁不砚,贺岁安坐着转了个身,面对面。
他们坐着时,身高间差异也还在,而且很明显。
贺岁安抬眼看他。
祁不砚正低着首,垂着眼,他需要配合贺岁安的身高,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只要他看向她,都没办法不配合贺岁安的身高。
不然的话,祁不砚会看不清贺岁安脸上的表情,也就不能学习并且感知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