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进宿誉瀚的眼中,周遭的一切都被安逸无视了,声音、景物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在华光普照的水波潋滟中,似乎只有宿誉瀚的声音泛起一圈圈波澜,在他耳边飘荡,声音袅袅上升,与现实剥离。
“那你相信我吗?”安逸抬手,按在宿誉瀚心脏处,仰脸定定看着他,目光锐利,像是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宿誉瀚眯起眼,狭长的眼眸难掩其中的锋芒,他神情严肃凝重,不苟言笑,紧绷的下颚勾出一条坚硬的弧线。
宿誉瀚的沉默,让气氛瞬间冷冻结冰。
林韵菲难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她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就等着看好戏上演。
安逸一瞬不瞬地看着宿誉瀚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宿誉瀚的窗户却拉上了窗帘
,他看着,也看不透宿誉瀚心中所想。
安逸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看着宿誉瀚,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紧张又期待地等一个结果。
“心脏跳得很快,”宿誉瀚说着,顺手薅了一把安逸的头发,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揉了几下,“不过倒没有说谎,”他侧头看了林韵菲一眼,眼神有些冷。
林韵菲的笑僵硬在脸上,眼神乱飘,不敢与宿誉瀚对视,心虚到不自觉揪紧了衣角。
所幸宿誉瀚并没有追究,只是说,“夜已深,各自睡吧。”
林韵菲急忙追上离开的宿誉瀚,但是卧室的门却在她的面前关上,她这时才明白过来,所谓各自睡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站在门口,林韵菲气得浑身发抖,面容狰狞得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她咬牙切齿念着安逸的名字,心里的怨恨像是海啸,将她整个人都
吞没。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有人抢走宿誉瀚!
“去死吧,”林韵菲吃吃笑着,神情疯狂,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阴毒的计划。
别墅里的佣人,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所以一共有三波人轮流值班。凌晨五点,王宁宁如往常一样去厨房换班,但是她还没有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女声钻进耳朵里。
王宁宁脚步蓦地顿住,打了个哆嗦,感觉后颈有些凉,她鼓起勇气回头看去,空空荡荡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尽头,除了她,连个人影也没有。
王宁宁顿时长出一口气,手抚上狂跳的心脏,擦擦额头的冷汗,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看多了恐怖片,才会这样疑神疑鬼地吓唬自己。
“过来,”王宁宁刚要走,那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清清楚楚,她敢发誓,绝对不是她幻听。
王宁宁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她卡壳的机器一样再次转头,白惨惨的灯光下,她身后空无一人
,她咽了口口水,压下要冲出喉咙的尖叫,转头就要跑。
她听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甚至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她再顾不得那么多,一声尖叫后,慌不择路往前跑,迎头撞上一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虽然屁股疼得似乎摔成了三瓣,但是王宁宁却高兴得不行,能被她撞到的,一定是人。
“你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啊!”不等王宁宁看清楚是谁,一个暴怒的声音就先响起,王宁宁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谁,那可比鬼还要可怕上几分。
王宁宁打了个哆嗦,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人,“林小姐,您没事吧?”
“滚开!”林韵菲用力拍开王宁宁的手,一脸嫌恶,“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王宁宁的手背一下就红起一大片,她疼得眼泛泪光,但是不敢说什么,只能抿唇忍着疼,忐忑
地看着林韵菲。
林韵菲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脸色铁青,想到她的计划,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你…是厨房里的吗?”
“是,我…我是在厨房里干活的,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宁宁连连鞠躬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不要再说了,”林韵菲懒得听这些,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手,“既然你是在厨房里干活的,正好我有件事要找人办,你过来。”
林韵菲向王宁宁勾勾手指,那随意的模样,就像是在招呼一只阿猫阿狗过去。
王宁宁略一犹豫,捏着衣角,小心翼翼靠近,听林韵菲轻声说完,吓得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不、不、不,这不…不行,我,我做不到,做不到。”
“哼,”林韵菲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做不到的话,那就只能离开这里。”
“林小姐,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王宁宁回过神来,向林韵菲哀求,就差跪下了。
林韵菲闻言,笑了起来,像是地狱中的诱惑人心的恶魔,在王宁宁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只要你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我会让人给你涨工资,可你要是不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你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我…”王宁宁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不决。
这样害人的事,她、她怎么能做呢!
见王宁宁面带难色,林韵菲阴测测威胁,“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说你偷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