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不学无术,照顾得了老年痴呆的老太太也不上心,对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更是不放在心上,觉得就是在胡说八道。
“既然你觉得是胡说八道,怎么又信了?”听到这里,安逸插嘴问道。
侯三不好意思地挠头,冲安逸笑了笑,“这、这不是最近手头紧嘛,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弄点钱。”
安逸哭笑不得,说得信誓旦旦,原来也只是捕风捉影,到他这里碰运气的,“那你说来听听。”
“我妈说她曾经听到医生和护士说话,说安夫人的病快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可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见过安夫人后,当天晚上安夫人就过世了。”
“带着孩子的女人?!”安逸疑惑地皱起眉头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宋思芫,安思雯比他大两个多月,安思浩也只比他小了一岁四个月,会带着孩子去见安溪宁,想必是炫耀和示威吧。
“我妈一直说是那个女人害死了安夫人,她还说安夫人是个好人,对她很好,”侯三搜肠刮肚回忆着,可惜他嫌弃得了老年痴呆后,他妈只会翻来覆去说那些过去的事,他并不怎么回去,现在能回忆起来的,也就这些。
片面之词,还是别人转述的,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但心里存了疑,便越想越可疑。
安逸知道他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去证明安溪宁的死和宋思芫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这个念头就像是扎在心中的刺,无法拔除。
安逸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缓缓开口说道,“如果你想起什么,就打这个电话。”
侯三接过名片看了看,犹不死心地道:“如果我再想起什么,你会给我钱吗?”
安逸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看侯三,“你有手有脚,做点什么不好,难道你想一辈子坑蒙拐骗?”
侯三说不出话来,知道安逸不会给他钱,一脸悻悻。
“我不会给你钱,但如果你想找一份工作,同样可以打这个电话,”安逸留下话便走了,留下侯三看着名片,神情复杂。
一出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刺骨寒风,吹得安逸透心凉。
安逸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心里却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这寒风也吹进了他心里。
“既然入院治疗过,医院肯定会留下相关记录,”宿誉瀚揽住安逸的肩膀,安慰道,“查一查,如果真的有隐情,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安逸眼睛顿时一亮,但是又马上垮下了肩膀,“医疗档案不会随随便便给人看吧,而且还是十
几年前的档案,说不定都没了。”
“我要是帮你拿到医疗档案,我有什么好处?”所谓商人,就是不能让自己吃一点亏。
“你跟我还要好处?!”安逸惊愕得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宿誉瀚肯定点头。
安逸磨牙,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字往外挤,“你想要什么好处?”
宿誉瀚俯身,在安逸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安逸脸唰地红了,为了拿到医疗档案,他不得不答应宿誉瀚的条件。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安逸第二天就得到了好消息。
“你们快一点,当心被人发现,”医院档案室外,穿着白大褂的一年轻人不安地四下张望,语气飞快地说完,将一把钥匙塞到安逸手里便急匆匆离开。
安逸看看“档案室”三个字,用力捏紧了钥匙
,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档案室的门。
许久没有打开的档案室内堆积了浅浅一层灰尘,打开门的动静带起一阵微风,在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中,灰尘飞舞着,被阳光染成了金色。
“咳咳,”安逸吸了一口充满灰尘的空气,被呛得不住咳嗽。
“戴上吧,”宿誉瀚早有准备,拿出一副口罩、一副手套递给安逸。
安逸戴上之后,进了档案室。档案是按照年份放置在书架上的,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安溪宁住院那年的书架。
“找到了,”安逸一目十行的扫过书架上的牛皮文件袋,很快就找到了写有安溪宁名字的文件袋,他兴奋地将文件袋从书架上抽出来,但拿到手里时,他察觉到了不对。
太轻了!
他打开文件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安逸太过惊讶,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皱着眉头,看着空文件袋,难以置信。
“怎么了?”听到声音,宿誉瀚走了过来。
安逸将文件袋递给宿誉瀚,难掩颓色,“里面是空的。”
既然安溪宁真的住院过,那就应该有她治疗的档案留存,可是这里空有文件袋,没有相关文件,或许已经说明安溪宁的死因没有那么简单。
“被人拿走了,”宿誉瀚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拿走档案的人,肯定是想隐瞒什么,可他这样做,反倒是说明当年的治疗或许有问题。”
“威尔森医生,”安逸烦恼地揉了揉眉心,“希望他还记得那么久前的事。”
“就算威尔森医生不记得,总会有其他的知情人,你别太担心,”宿誉瀚抚平安逸眉间的皱痕,安慰他道。
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