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抹了把脸,很怀疑宋思芫的唾沫都喷到了他脸上,但他面上却是挂着笑,一副情真意切的关心模样,“这不是知道思浩出事了吗,特意过来探望他,你看我还买了个果篮。”
宋思芫看看递到她面前包装精美的果篮,脸色依旧阴沉,用力一把拍开,指着安逸的鼻子破口大骂,词汇量丰富到仿佛可以滔滔不绝地骂上个把小时。
纵然是过了十几年的贵妇生活,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倒不是说宋思芫的教养不好,只是遇到触及她底线的事,她可以抛弃区区颜面,豁出一切去维护她在意的人和事。
顶着宋思芫狂风骤雨般的责骂,安逸却走了神。
安思浩羡慕他婚生子的身份,却不知道他也有羡慕他的时候,虽然宋思芫人品不咋地,但对安思浩还有几分维护,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母子真情的。
只是这母子真情,比不过钱财动人心,宋思芫虽然在意安思浩,但显然更在意自己。
宋思芫并不控制音量,很快就引来好几个围观的人
,一边前排小板凳围观,一边窃窃私语互相讨论着。
安逸不去看摔到墙边的果篮,抬脚直接往病房里走。
宋思芫伸手去抓,但是被宿誉瀚结结实实挡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安逸进了病房。
“我就知道你会来,”病房外那么大的动静,安思浩又没聋,怎么可能听不到,虽然精神不济,但勉强打起精神,在等着安逸进来。
安逸看了一眼安思浩,见他右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脸上还被擦出了几道口子,生生破了相。
啧,实在是太惨了。
安逸在心里小小地替安思浩掬了一把同情泪,口中似真似假的关切了几句,而后就把话题转向了自己关心的事上,直截了当道:“你是故意摔下来的吧。”
安思浩眨眨眼,吃惊地道:“怎么会,我可是不小心才摔下来的。”
“少来,”安逸表情冷了下来,语气也有几分严厉,“你故意摔伤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要是倒霉
一点,说不定会把小命搁那,这么豁得出去,他能不在意安思浩的意图吗。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摔伤自己,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安思浩淡定反问,滴水不漏。
就是因为想不明白能有什么好处,他才特意过来问的啊!不要随随便便就把皮球踢给他啊!
弄不清楚安思浩的用意,就像是如鲠在喉,免不得要担心他是不是在算计自己。
“我劝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不然的话…”安逸故意板着脸,威胁安思浩,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思浩打断了。
“我又能对你做什么?!”安思浩勾起嘴角,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你有那么多人护着,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成功的。”
安逸听了默默良久,心底升起的同情被他一点一点掐灭,他同情安思浩,可又有谁来同情原剧本里那个被逼死的人呢,不过是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吞罢了。
“你放心,我没有想过要对你们赶尽杀绝,但如果你们触及我的底线,我也不会手软,”安逸留下话,便出了病房。
不会赶尽杀绝吗?!
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青年,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当他停了笑,冷眼看向门口时,眼神怨毒,就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事到如今,一起下地狱吧!
“你对小浩做了什么,小浩,小浩,你没事吧,”宋思芫警惕地看着安逸,高声叫着安思浩的名字,宿誉瀚一放手,她立刻跑进了病房,去查看安思浩的情况。
“走吧,”安逸的情绪有些低落,对着宿誉瀚也笑不出来,闷闷说道。
宿誉瀚见状,皱了皱眉头,跟着安逸的身后,往医院外走,等上了车,他才问道:“安思浩和你说什么了,一脸不高兴。”
“看到安家人现在的状况,我应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安逸低垂着眼,心情抑郁。
“不用愧疚,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宿誉瀚宽慰安逸,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设了套,一脚踩入陷阱的,却是安家人自己。
“计划…停了吧,”话说出口,安逸自觉松了一口气,“放不下对他们的怨恨,那我永远只会活在仇恨里,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余下的人生,我只想留下和你的美好记忆。”
虽然觉得自家恋人心肠太软了些,但宿誉瀚并不想违背安逸的意见,既然他觉得安家人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了,他会让人停了后续的计划。
从今往后,安家人会过得如何,全看他们自己了。
既然决定不再理会安家的事,安逸也就没有再把他们记在心上。又过了几天,安逸收到了一份红色喜帖,上面写明原定于十日后的婚礼延期到三个月后,新郎新娘处的落款赫然是安思浩和莫婷婷。
婚礼延期,安逸并不吃惊,谁让安思浩摔断了腿,要在床上躺两三个月才能走动,再如何不在意这场婚事,莫家也不想自家姑爷是